傍晚時分,山色空蒙,晚霞滿天,風打著小旋,從熟透了果實的紫葡萄架上吹來,帶著香沉沉的果香,撩起少女烏黑柔亮的發絲。
瑩白剔透的面頰暈著淡淡桃花色,在輕暖的陽光下,似鍍上了一層細膩的金粉,靡顏膩理,清晰地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纖毫畢現,一雙沁著澹澹水色的圓潤眼眸,映著橘紅色的夕陽,猶似清泓照影,艷露凝香。
“這陣法……”
長澤風講陣法講到一半,看到這一幕竟是愣了下神,隨后便是擰了擰眉,有些遲疑地開口:“阿呦,你今日身上熏了何香?”
鹿呦也正聽得起勁,聞言眨了眨黑長卷翹的睫,茫然道:“沒有啊,我從來不熏香的啊……”
剛說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慌張拘謹的往后挪靠了下。
糟糕,忘記師父現在的修為已經是分神境界,云義給的那個掩蓋氣味的耳墜子只能防得住化神以下的人,卻對化神以上的修士束手無策。
可不對呀,不是說她身上的味道非妖不可聞嗎?可為什么,之前沈卿塵不是妖能聞到,現在師父也能聞到?
鹿呦眼里閃過疑惑。
長澤風也是疑惑,修長的羽劍眉蹙緊,問道:“沒有熏香,那為何為師聞著你身上一日香過一日,還……”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鹿呦身上的香不僅一日比一日香,似還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媚意,他作為師父原不該看自家徒弟看得出神,何況他又是把鹿呦當成閨女看待,可在這香氣影響下,竟老是恍神。
修煉到他這般修為,便是頂級媚香也不一定能夠起到作用,可是鹿呦身上的香卻讓人有些沒有抵抗力,似越聞越上頭,越聞越著迷……
他不免覺得古怪,可這當師父的問弟子這種問題,又更是于理不合,他也忍了幾天,今日才總算問出了口。
“我……”
鹿呦又尷尬又羞臊,這讓她怎么跟長澤風解釋?
可是不說吧,這身上的香味又瞞不了他,鹿呦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不出來。
她低著頭,手指都攪緊在一起,雪白的肌膚肉眼可見地漫上血色,聲音細喃若蠅聲,“師父,你可聽過無垢之體?”
長澤風搖了搖頭,端起旁邊茶盞輕啜一口,“這個,為師倒不曾聽過,有何說法嗎?”
鹿呦更覺難以啟齒,頭越埋越低,臉直接紅到了脖子根,“就是、就是……傳說中的一種頂級爐鼎體質,我、我就是……”
“噗!”
長澤風直接一口茶噴了出來,捂著胸口開始嗆咳起來。
鹿呦多多少少被他噴的茶沾到了點水汽,原是羞赧地無地自容,現在卻轉變成有點無語,深深嘆氣后,干脆破罐破摔道:“所以我身上才有那勞什子體香,本來有人告訴我,只有妖族人才能聞得到這味道,但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師父您也能聞到了。”
長澤風拿出巾帕擦了擦嘴角,面上也是有點尷尬,誰能想得到他的小徒弟竟是這樣一個體質,不過這也就解釋得通,她數次被人擄走的事了,以前還不明就里,現在可不就一目了然。
“這……”
長澤風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緩了會兒,嚴肅了表情,沉聲問道:“知道你這體質的,除了為師,還有什么人?”
鹿呦想了想,掰著指頭算道:“不多,目前也就您老、師兄、我哥哥、還有云師叔,還有我做宗門任務時認識的一個朋友知道,嗯不多不少,整好五個吧。”
“五個還不多?”長澤風先是驚詫,而后便是火冒三丈,“等等,為什么你師父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連云知還這小子都比我先知道?”
云晨和烏林這兩個和她同輩,每日形影不離,連做任務也在一起,知道并不稀奇,但憑什么云知還都知道?他一個師叔!要算親近怎么能比得過他這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