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闡明了自己的猜測,以及左修遠將他們這一行人擄走的罪行,其他的卻沒提。
宗門知道了估計后續還得找她去盤問,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左修遠抓到再說,不然恐怕還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害。
發完靈蝶,鹿呦又撐著下巴,一邊喝著水,一邊回憶,想著想著從懷里摸出了沈卿塵的那瓶天魂凝露。
鬼修,幽都之主,活了近幾千,自稱是她的叔叔,這個人實在是太神秘了,好像還和青云宗有點關系,難道他曾經和青云宗的開山老祖洛青云認識?
這人肯定不會放棄天魂凝露,還會再找來,到時候再好好問一問他吧……
想完沈卿塵,接下來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那只九條尾巴的白色九尾狐。
他會是云義嗎?
雖然她當時并沒有揭開那只狐妖的面具,但是心里百分之九十九的直覺都在告訴她,他就是云義那廝。
如果是他,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所以,她捏碎血魄之后,他其實是趕了過來的,只是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受了傷,還化成了一只不能說話的狐貍……
不對,應該說,他可能本來就是一只狐貍,一只狐妖。
難怪,前世經常看到他那眼珠子的顏色變來變去的,她還以為這人是變異了,或者有什么隱性的基因遺傳,原來竟是一只妖么……
那個凌玉還稱呼他為尊上,妖界的妖尊那么多個,也不知道他是哪個妖尊。
可問題是,他既然是妖,又為什么要到云境界的青云宗來做一個仙尊呢?
難道是來做臥底的?
可如果是做臥底,他在云境界這么多年,也沒見他做出什么對云境界不利的事,妖界也沒有對云境界造成過什么傷害。
好奇怪啊。
不過,這樣也就說的通為什么他老是不在青云宗,經年半月都見不著個人影了。
他是妖,前世殺她的那個人也是只妖。
他是只狐貍,前世殺她的那個人也是只狐貍。
這兩者會有什么關聯嗎?
而且,她記得,那個人在殺她之前還瘋言瘋語地提過幾嘴,什么:
他都沒有得到過的東西,他卻想擁有,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總不能他們倆其實是宿敵,而那個殺她的瘋子以為她是云義的枕邊人,所以才對她痛下殺手,然后就是為了報復云義、想看他痛苦的吧?
不是吧,那這樣她死的也太冤了,啥都沒干,就莫名其妙淪為炮灰了。
云義前世痛不痛苦的她不知道,反正她死的時候挺痛苦的,果然離男人太近,就沒啥好事兒。
鹿呦扶額嘆了口氣。
低頭,不經意間看到手腕上戴著的那串銀鈴,又是一嘆。
這廝當時受了那么重的傷,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雖然他有萬般不好,可到底是為了她才進的這秘境,若是就這么死了……
心口忽然有些悶,腦海里閃過前世的一幀幀一幕幕。
這人強勢又霸道,說話也不好聽,殺人時也可怕的很,還有那個的時候跟個禽獸沒什么兩樣。
她懼他怕他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可前世帶她去報仇的是他,救了她這么多次的也是他,那天晚上帶她去看漫天煙火的也是他……
她不想和他在一起,可也不愿見他就這么死去。
鹿呦伸手輕輕撥弄了下手腕上的鈴鐺,喃喃自語:
“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那是不是代表,我們倆可以兩清了?”
“希望你能活著,活的好好的,也、再也不要來找我,我與你本就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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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嬋綏宮。
殿外,宮人剛移植不久的那棵荊桃花樹,已在灼灼盛放,樹干巍峨挺拔,枝椏橫生,巨大的花冠如云似錦般堆砌在青黑色的琉璃瓦上,風一吹,滿樹盈盈,紅糝滿地。
苑內,還種植著不少粉粉嫩嫩的花草,不少鳥雀都來這里做了窩,一時間,啾鳴聲聲,似臨空谷,與先前寸草不生的荒涼之景簡直判若兩地。
和青云宗那種駐在靈脈之上、四季如春的環境不同,妖界此時已進入了凜冬時期,若想維持這些花草樹木的正常生長,便需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