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大殿,鹿呦都還有點恍惚。
云晨跟在她身后,也是一言不發。
誰料剛下臺階就看到陳最佇在前方,長身玉立,優雅卓然,看到她嘴角牽起溫和笑意,眸光湛亮如暖玉。
鹿呦在大殿里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卻沒跟他打招呼,她大抵知道他是為什么而來,心里更是一聲哀嘆。
“大師兄。”
鹿呦象征性地行了個禮。
云晨卻不像以前那么講禮,站在旁邊,眸光冷暗。
陳最目光從他身上輕掠而過,眸底深處亦藏著一抹冷意,兩人眼神交匯,一觸即分,最后又都化為表面的平和。
陳最朝著她微微一笑,白凈臉龐映著夕陽的余暉,溫潤而細膩,“呦呦,我有話想跟你說。”
鹿呦呼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有什么話你就直接說吧,我身體不適,想早點回去休息。”
這倒也不是托詞,剛剛被善淵給了那么一下后,她胸口確實有點不舒服。
陳最抿了抿唇,看向云晨,意思很明顯是讓他回避。
云晨巋然不動,仿若沒看到。
鹿呦看了看兩人,撓了撓頭,略為尷尬地對云晨道:
“要不師兄你先去前面等我,我一會兒就跟過來?”
云晨眸光幽澈地看她,參差的額發在眉間輕蕩,白色發帶與飄起的墨發絞纏在一起,風姿特秀,身形蕭蕭,良久輕應了聲“好”飛去了前方,對著漫天燦爛火紅的霞光孑然而立。
“好了,有什么你說吧。”
鹿呦兩手交握,食指輕輕點著,看向陳最。
陳最低頭看向她細白的腕:“我可以幫呦呦把把脈嗎?”
似怕她不同意,又接了句:“我是丹俢,又一直在幫你配藥,對你的身體最了解不過,再過些日子就是宗門大賽,你的身體若是有什么問題,怕是無法參賽。”
提到這個鹿呦就沒法淡定了,連忙將手伸了過去,她還想在宗門大賽揍幾個人呢,“那你幫我看看。”
陳最唇角輕勾,抬手搭上了她的脈。
“呦呦,再過兩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可有什么想要的禮物嗎?”
他聲音壓得很低,輕柔像叮咚的清泉。
“生辰?”
鹿呦一愣,最近事情太多,她都快忘記這回事了,搖了搖頭道:“沒什么想要的,你不必費心。”
陳最眼神稍黯,若無其事地笑道:
“我記得,上一次呦呦十七歲的生日也是我陪著的,當時你說想聽我給你彈奏一曲《鳳求凰》,可后來出了事也就沒能彈成,便重新補上如何?”
前世的十七歲么?
那天陳最有事離開,直到很晚才回來,她等了很久很久,終于等到了他。他也帶了很多禮物,兩個人一起在夜月下堆了雪人,打了雪仗,笑鬧了差不多半宿才停歇……
鹿呦撇了撇嘴,原來前世她這么不務實么,竟要了些啥也沒用的破玩意兒。
她拒絕道:“不用了,這首曲子最后的結局和寓意都不太好,聽了也沒什么意思,還是不聽了吧。”
陳最安靜地站著,喉結淺淺滑動,聲音很輕,“好。”
一時,各自靜默,過了會兒,陳最忽地抬眸問她:“呦呦是無垢之體對嗎?”
雖是疑問,卻是肯定句。
自上次有所懷疑后,他便多方查證,終于在一本古老的妖族典籍上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