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澤風拉著她來到桌前,按著她肩膀坐下,憑空變出一碗面,移到她面前,“剛才不是說餓了嗎?吃吧。”
鹿呦捧著面碗,眼眶又是一酸,忙低下頭,“這是師父你親手做的嗎?”
長澤風在另一邊坐下,‘嗯’了一聲:“兩百多年沒做過了,也不知味道怎樣,你湊合吃吧。”
鹿呦一邊感動地掉淚,一邊懷疑問:“不會毒死我吧?”
長澤風噗嗤一聲失笑,清雅朗俊的面容半浸在月色中,格外溫柔,“那也應該是先毒死為師才是,畢竟,我得先替你嘗嘗味道不是?”
鹿呦有點繃不住了,“嗚嗚…師父你太好了…我真是三生有幸才能拜了你做師父…”
長澤風輕笑搖頭,“一碗面,我就太好了?小丫頭這么容易受感動可不行,那以后,是不是隨便來個人給你煮碗面,都能把你哄走了?”
鹿呦執筷嘟囔:“那別人又不是師父你,我才不會那么容易被哄呢。”
長澤風挑著唇笑:“嗯?這可是你說的啊,要是以后被哪個臭小子哄走了,師父我可要生氣的。”
提到這事,鹿呦就想到在秘境里和那兩兄弟的糾葛,心里又是一悶,含糊地‘嗯’了一聲,嗦了口面問他:“對了,師父,云義他去哪兒了?”
長澤風橫她一眼,哼了聲:“現在你是連師叔也不叫了?真把他當成同輩了不成?”
鹿呦面色一赧,聲音弱下去:“不是,就是我在秘境里這么叫習慣了……”
“是嗎。”
長澤風手心一拂,桌上便多了一套天青釉的茶具,手執薄胎玉壺輕搖了搖,靈力涌出,壺里斂藏的寒山雪頃刻就化水冒起了熱氣,等水咕咚咕咚燒開,斟了一杯握在掌心,又劃出一股靈力使之不那么燙了才遞給她,說道,
“妖界有事,他先回去處理了。”
鹿呦喔了聲,接過茶盞一口飲盡,眸眼彎彎沖他笑:“好喝,嘿嘿。”
長澤風搖搖頭,給自己也斟了一杯,細品慢咂著,“牛嚼牡丹。”
鹿呦:“……”
“那兩個小子,你打算怎么辦?”他掀睫看她一眼,似不經意地問。
“咳咳……”鹿呦直接嗆住,“什么、什么怎么辦?”
長澤風的聲音低了幾分:“為師知道,他們都喜歡你,那你呢?可喜歡他們?”
他說著這話,心口卻不知為何,劃過一股悶悶的疼,見她沉默,又忍不住補充了句:“你可說過,不會輕易被人哄走的呢。”
鹿呦氣餒,“能不能不提這個啊師父,一說到他倆我就頭大。”
她轉移話題,“對了,師父,元靈和允之她們倆呢?回南境了嗎?”
長澤風應道:“嗯啊,她們倆都先行回去了。”
“喔,那大師兄也回去了嗎?”
“他啊,晉升元嬰后,父親病重也回去了。”
長澤風問:“那你呢,準備什么時候跟著為師回去?”
鹿呦嘆了聲:“等我爹身體稍微好一點吧,我就跟你回去。”
她將碗一擱,站起身來,“好了師父,我吃完了,我先回屋休息了啊。”
手腕卻驀地被人拽住。
長澤風垂著頭,眉眼看不分明,聲音微微喑啞:“急什么,我還未幫你探過脈搏。”
“喔。”鹿呦乖乖蹲下,把手伸到他面前,“那師父您快探,探完我好回去休息。”
長澤風抿了抿唇,指尖分出一縷細若游絲的靈力探入她脈搏。
少女的馨香縈繞在鼻尖,自晉升元嬰后便不如以前那般濃郁,淡了許多,隔得稍遠些便不太聞得到,可離得近了,這股淡淡的味道卻比之以前更加惑人,迷魂淫魄,勾人心弦。
他面不改色地幫她探完脈搏,耳根都泛起紅,卻若無其事道:“好了,沒什么問題,吃了萬古神果后,你體內的那幾根雜靈根也被洗成了中靈根,你以后修煉還會再快點。”
“真的啊?”鹿呦驚喜,激動地上前擁抱了他一下,“那太好了!謝謝師父,師父最好了,我先走了。”
她倒是蹦蹦跳跳地走了,卻沒看到長澤風愣在原地,人都傻了般,而后慢慢扶住額頭嘆了口氣。
他大約是明白,為何云義和云晨都無可避免地栽了進去了。
就在鹿呦待在江家陪著江少煊時,南境那邊卻悄然流傳起了一則傳聞,說當年殺害秋家一百多口的兇手正是清月仙尊本人。
說的言之鑿鑿,跟親耳所見一般。
很快,秋允之也從南境趕到了北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