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可修為卻到底不如這群老幫菜高。
墨麟運起妖力全力一揮,竟將他彈的倒飛出去,雖很快穩住身形落于馬背,卻也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墨麟陰冷地看了他一眼,又對一旁的銀發青年冷笑一聲:
“瞎子,管好你的人,否則你會連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凌玉如何能忍這氣,獠牙咧出,連身體都在瞬間開始妖化,猩紅著雙眼,已然快要進入狂暴狀態。
墨麟對此不屑一笑,正要再給這小子一個教訓,一柄浸了血的墨色長劍卻無聲無息地橫在了他脖頸。
“無妨。”
銀發的青年微微轉頭,聲音沙啞難聽,平靜的幾近空洞。
“他死了,你陪葬。”
明明被覆住了雙眼,什么也看不到,這一剎那,卻像是有什么實質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冷冽得銳利。
墨麟意外地挑眉,他還以為這瞎子又聾又啞,被那些人罵成孫子了,卻連句屁都放不出來,沒想到,還有點血性。
真論修為,墨麟沒他高,論帶兵打仗的能力也沒他強,但他平日不聲不響,任由別人辱罵也毫無反應,這便容易令人生起欺凌的念頭。
“殺我?”墨麟冷笑著擋開他的劍,“你敢嗎?”
下一秒,劍卻轉了個峰,直接刺進了他頸腔。
墨麟哪料到他敢真的出手,鮮血飆濺在臉上,怔了一瞬,隨即大怒,急急往后一避。
墨綠色的鱗片頃刻覆蓋全身,連殷紅腥氣的蛇信都探了出來,‘嘶嘶’聲危險響起,一雙陰毒蛇目,恨不得生剜了他。
正要反擊,一隼目鷹鼻的男人卻飛了過來,臉色不耐道:
“艸你姥姥的,老子在前面沖鋒陷陣,你倆擱這兒內訌看熱鬧是吧?
趕緊的,別磨蹭,把這些修仙吊毛布的陣給破了,攻進城里咱們也好向尊上交差!”
這卻是白君珩手底下的另一員大將騶吾,在白君珩蘇醒前,一直沉寂在虛淵,修為和年齡比墨麟還高,性子卻極火爆。
一想到一百年前就是在這兒吃了大虧,騶吾就恨不得立刻沖進去屠城血洗,把這些人殺的片甲不留。
凌玉捂著血氣翻涌的胸口,手骨攥得死白,目光狠厲地掃了一眼兩人,隨后又眉宇微蹙,略帶擔憂地看向那沉靜的有些過分的青年。
他微微低著頭,束成馬尾的銀發垂掠肩頭,碎蔭落在覆眼的白綾上,搖曳出漂亮的光斑,修長的手指輕輕拭著染血的劍鋒,一切的謾罵與喊打喊殺似乎都與他無關。
自從上次從氿泉回來后,他便一直這個模樣。
瞎了眼,重傷不算,人也像是被掏空了生氣,仿佛真成了一具麻木不仁的傀儡。
前腳才剛與云境界結盟,幫人擊退魔軍,后腳卻自個兒率兵打了進來。
毫無契約協議精神,整個就一背信棄義的小人。
搞得現在所有人都在罵他,名聲狼藉,臭名昭著,是為天下所不恥。
連三歲小孩聽到他名字都得啐一口,妖孽邪佞的名頭甚至和白君珩肩并肩,成了所有人厭惡痛恨而又恐懼的對象。
而現在,城墻上領頭布陣抵抗的人,正他曾經的師兄,長澤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