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半步之遙,林有為林總、蘇新宇蘇總,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大領導在他身后沉默矗立。
他們的呼吸像無形的山壓在脊梁上。
那時的erp死鎖故障不過二級,已經逼得他牙齦咬出血腥味。
忽然響起的電話聲音喚醒了他,是視頻請求。
陳默按下接聽,左夢安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背景是書房柔和的臺燈光暈,他穿著深灰色羊絨開衫,臉上則是疲態盡顯。
“陳默,”左夢安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到底什么情況。”
“初步判定是分布式鎖服務雪崩。”陳默語速平穩,將技術細節壓縮成戰場簡報,“排程引擎的協調節點因內存泄漏耗盡資源,觸發集群自保護機制鎖死。冗余節點因數據同步延遲過高被仲裁程序判定為臟數據,導致災備切換失敗。根本原因正在定位。”
左夢安沉默兩秒:“每五分鐘,我要聽到進展。”
屏幕暗下去前,陳默捕捉到他捏了捏眉心,這個細微動作證明了對方的頭疼。
指揮中心,幾塊巨屏組成的弧形墻正被猩紅的警報信息瘋狂刷屏,蜂鳴器尖銳的嘶叫與電話吼聲絞成令人窒息的網。
“圣保羅廠區第三次告警!st線體全紅!”
“備件庫房系統連鎖脫機!手動模式也失效了!”
“供應鏈老趙電話接進來!問我們是不是要逼他跳樓!”
陳默穿過喧囂風暴,作戰服般挺括的白襯衫像一道劈開濁浪的刀鋒。
他徑直走向中央指揮臺,目光掃過主屏幕——aps核心集群的監控界面一片死寂。
代表健康度的綠色波浪線全部坍縮成刺目的零值基線。
“壓力測試的臟數據?”他問得突兀。
身后緊跟的彭聰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
渡河項目上線后,新老系統并行壓力測試是常態。
“最后一批測試數據已于今夜23點清空。”張銳調出日志,“殘留數據可能性低于0.3%。”
陳默不再追問,視線投向指揮臺右側的隔離區。
it運維支撐部的幾個中層管理圍成厚重的半圓,各自身影都在燈光下繃成僵硬的剪影。
張福全、趙宏明、張平安都來了,可以說一個一級故障的出現it部的領導沒有一個能睡上好覺的。
圓心處,高級工程師陸澤正佝僂在終端前,汗濕的后頸在冷光下泛著水光。
他手指懸在鍵盤上,遲遲不敢敲下回車,握著鼠標的手也有點抖。
“權限核驗拖了多久?”陳默聲音不高,卻讓整個半圓陡然一靜。
徐雙龍擠出人群:“鎖服務密鑰由aps團隊獨管,我們等了十二分鐘才拿到…”
“以后一級故障,我的權限自動覆蓋所有系統密鑰庫。”陳默命令斬釘截鐵,“現在,除了徐雙龍和彭聰,其他人撤出五米。”
無形的壓力圈驟然崩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