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遭難的人太多了,虞錚當時還在齊家,許多事她都沒有打聽。
陸氏賜婚給六皇子這件事,還是她前陣子才知道的。
“東君,還能再見到你,真是不可思議。當年你家遭難,我聽聞后哭了許久。以為你死了……再后來好幾年了,才知道你在齊家,跟齊景升成親。只是沒想到,這一轉眼,咱們兩個能在這里見面。”陸氏輕笑,看起來卻不高興。
“前些年渾渾噩噩。”虞錚嘆口氣:“你可好嗎?”
“有什么好不好,左不過就這么一回事。”陸氏笑了笑,只是笑的毫無溫度。
虞錚知道陸氏之前是有婚約的,不過她的未婚夫死了。
這太正常,皇權交替,死去的人不計其數。
“我記得當年,你和七皇子玩的最好。七皇子還說,等你及笄,他就求娶你做他的皇子妃。你與他最是合得來,他也最喜歡你。吃到好吃的糕餅,都要給你送一盒。”陸氏說著,輕輕搖頭:“只是我知道你,你不想進皇家,哪怕是皇子正妃你也不稀罕。結果,兜兜轉轉,你還是陷進了皇室。你說,命運是不是很神奇?”
虞錚笑了:“是啊,命運很神奇。”
“你過得好嗎?都知道四皇子寵愛白側妃,寵愛的命根子一樣。”陸氏又問。
“還好,你呢?”虞錚又問一了一次。
這一次,陸氏沉默了一會才道:“我在守孝,替我爹娘。”
虞錚愣了一下,然后輕嘆一聲:“我先回去了。”
“東君!”陸氏拉住她,虞錚看過來。
她卻又松手:“沒什么,見到你很高興。”
“珍娘,不要自苦。”虞錚拉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然后轉身離開。
陸珍看了看自己手,苦笑了一聲。
她也不想自苦,可這日子真的好苦啊。
回到席間,獨孤鉞又看她幾眼。
坐下后,白側妃問:“怎么去了這么久?”
“與陸側妃說了幾句話。”虞錚道。
“哦,倒是忘記了,你們是該認識的。”她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好似精神更不濟了。
皇帝本人喝酒喝的盡興,嫌棄席上的酒不夠烈,要叫人換大碗來。
貴妃含笑阻止:“陛下可不要這樣了,大過年的,明早他們還要進來拜年,換了大碗喝了烈酒,今晚全都醉倒,明早一個也起不來了。”
太后也笑:“可不是,又不是在軍中,不許換啊。”
皇帝只好咂嘴寂寞的認了。
宴席漸漸到了尾聲,眾人第一次在這個地方過的除夕,就這么要結束了。
出宮的時候,天又開始飄雪,虞錚上了馬車,馬蹄有節奏的敲擊著青石板路。
一點一點的離開皇宮范圍,慢慢回到府上。
睡不了多一會,躺下的時候,虞錚拉著羅氏把今日的事說了。
“她提起了七皇子,當時靈芝和堆雪都跟著我。”
羅媽媽手一緊:“這……這要是叫四皇子知道了可怎么是好?”
“沒關系。”虞錚不在意:“那不是正好?”
前朝七皇子,大概已經死在了那場屠殺中。
前朝皇室的人還在世的,只有兩位出嫁的公主,以及幾個宗親。
還是遠親。
他們如今也都在,沒人要他們的命。
但是前朝皇帝的皇子皇孫,應該是都死了。不管是不是死了,朝廷都不可能叫他們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