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都知道,多謝娘娘提點。”虞錚道。
“那就好,來,再吃一塊,都嘗嘗。”太后笑起來。
虞錚當真應了,就又吃了一塊。
等太后說她可以回去了的時候,虞錚起身,動作優雅的穿好鞋子福身。
太后道:“回去吧,改日我再叫你進來,你這孩子能靜心,挺好的。”
“多謝太后娘娘夸贊,妾也盼著再來與娘娘說話呢。”
送走了虞錚,太后笑道:“這丫頭選的好,你把給她預備的賞賜再加一些,加一些用得上的。這孩子沒有娘家幫襯,想必也不好立足。”
“是,奴婢知道了,難得您喜歡她。”宮女同心道。
“喜不喜歡且不論,你指望白氏能壓得住金氏?”太后哼道。
同心收起笑臉:“娘娘說的是。”
等虞錚前腳回家,后腳太后娘娘的賞賜就送到了。
這明擺著是太后娘娘的抬舉。
叫你把給你的東西親自帶走,和我派人專程給你送,那是不一樣的。
后者當然更顯隆重。
虞錚謝過來人,打賞過送出去。
送來的東西有不少金銀器皿,都可以拿去變賣。
羅媽媽看著東西,也放心了,不管怎么說,太后這一關算是過了。
下午時候,虞錚剛午睡了一會起來,就見前院來人傳話說四皇子叫她去呢。
虞錚應了,簡單打扮過往前院去。
四皇子不在書房,而是在他自己的房間。
這里裝飾的很簡單,最明顯的就是一面墻上好幾把長刀。都是橫刀。
還有弓箭,也是不止一把。
她看了幾眼才請安。
獨孤鉞道:“沒見過?”
“見過,但是沒見過掛在墻上這么多的,我可以看看嗎?”
“嗯。”獨孤鉞點頭。
虞錚走過去,拿起最底下的那把刀:“這個就是四皇子時常用的?”
獨孤鉞點頭。
虞錚又問:“能拔出來嗎?”
獨孤鉞站起身走過來從她手里拿過刀,噌的一聲拔出來,那雪亮的刀出鞘,帶出一些細微的鳴音。
金屬的嗡鳴生在刀劍上的時候,總是伴隨著殺意。
這刀擦的很干凈,但是虞錚知道,這刀是見過血,殺過人的。
她伸手,輕輕壓住刀背:“我頭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橫刀。”
獨孤鉞把刀柄遞給她。
虞錚接過來,刀柄對著自己,細細的看,雖然無數次的打磨,但刀身上還是有千錘百煉的痕跡。
“見過帶血的刀嗎?”獨孤鉞盯著她:“永和三十九年七月初四夜,我拎著這把刀,在豫州殺死了范太守一家。”
獨孤鉞盯著虞錚,也盯著虞錚的手。
那只漂亮的手握著與她不相符的刀柄。
這刀是殺人的刀,并無什么華麗的裝飾。
刀柄就是玄鐵,只是纏上了皮革而已。
虞錚穩穩的拿著刀,對她來說,這把刀重了些。
但是也并非拿不動。
她仰頭看獨孤鉞:“擦了很久吧?”
獨孤鉞一愣:“什么?”
“范太守一家,幾口人?我不太知道,但是一個太守,想必有看家護院的人,怎么也不下二十人,加上他們家的人,夫君只怕殺了幾十口。那這刀上的血應該會很多,夫君擦了許久吧?”虞錚溫溫和和的,把刀提起來翻過來慢慢看:“聽聞將軍劍客都一樣,自己的兵刃是不假手于人的,想必也是夫君自己擦的吧?”
獨孤鉞沉默了。
他只是嚇嚇她逗逗她,因為就算有女人跟他說想看一眼刀,也不敢拔出來,不敢拿在手里,不敢真的細看。
所以他只是想嚇唬她一下,可她這樣認真的問,他反倒不知道說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