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懋張嘴,嘴里也全是血,他一只手按著脖子,另一只手伸出來。
眼神中已經沒了別的,只有求救的光。
事到臨頭,他只想活著!
“側妃,來人了!”青霜緊張的要命。
虞錚點頭:“知道怎么說?”
青霜猶豫的點頭,火速將瓷瓶摔了:“有刺客!”
而虞錚此時疾步走到了李懋身邊,彎腰跪坐在地,將那根還在滴血的簪子又在他的脖子上扎了一下。
這一次,比之前還要用力。
她看著李懋不可置信的眼神,對他笑了笑:“你不死,我就要死了。她們的毒計是狠毒,但是也很好破局,只要你死,只要我能親手殺死你就可以了。你知道的,要是你活著被他們帶走,更受罪不是嗎?所以不必恨我,恨只恨你貪婪吧。”
李懋的一只手沒力氣的握著她的手腕,用盡最后的力氣,從破碎的嗓子里擠出了兩個字,含糊不清,血沫子噴到了虞錚臉上:“毒……婦!”
門是被踹開的,梅雨尖叫:“有刺客,大王有刺客!”
青霜急吼吼的過來扶虞錚:“側妃,側妃,大王來了,沒事了!”
虞錚愣愣的回神,她右手里還死死捏著那只簪子,整只手到衣袖全是血。
她美麗的臉上如今是驚慌的,是茫然的,但是那瑩白的臉上是噴濺上去的血滴。
她睫毛上都掛著已經凝固的血滴。
她跪坐在那,張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氏嚇得驚叫了一聲,隱約還有別的女眷叫出聲。
門口有人喊著別過來。
獨孤鉞幾步走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李懋還有一些氣息,但是看得出來沒救了。
整個閣子里都是血,他身上能有多少血?
他青色的衣裳上半身已經看不出本色。
而虞錚粉色的衣裳也沾的到處都是血。
李懋的脖子上還在冒血,卻很少了。
看不出究竟幾個傷口,但是看得出是脖子受了傷。
韓寧走過來摸了一下李懋的脖子對獨孤鉞搖頭:“傷勢過重,沒救了。”
說罷,他下意識的去看依舊跪坐著的虞側妃,以及她依舊死死握著的簪子,那簪子上的血都不再滴了。
虞錚就像是忽然醒來一樣一把拉住了獨孤鉞。
獨孤鉞抿唇,伸手捏住她的手:“松手。”
虞錚很聽話的松開手,那簪子上的血黏在一起,竟然在她手上沾了一下才掉下去。
虞錚猛然撲進了獨孤鉞懷中,一言不發,渾身顫抖。
獨孤鉞抱著她站起來,沒說什么,只是在她后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這是怎么一回事?這個人,怎么看著眼熟呢?”儲氏進來就道。
宣王眉頭死死的鎖著,此刻看著儲氏這么一說,他就覺得要遭。
“胡言亂語!刺客而已,你怎么會覺得眼熟!”
“這不是前朝的七皇子嗎?”有個男聲傳來。
“虞妹妹怎么在這里私會前朝皇子?”金側妃的聲音傳來:“這可不好吧?”
虞錚趴在獨孤鉞的懷里,從他的肩頭看過去,金側妃的表情有些得意,卻又有些懊惱。
虞錚依舊一言不發,她只是盯著金羚,死死的盯著,眼神中甚至還有笑意,只是她下半張臉全都埋在獨孤鉞的肩膀里,只露出一雙眼。
金羚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只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柳氏就怒道:“金氏,你莫不是失心瘋了?前朝七皇子是誰?你見過?毛將軍你見過?”
毛將軍就是那個說這個人是七皇子的,此時見柳氏詰問,只好訥訥閉嘴。
“六弟妹,你府上宴客,卻鬧了刺客,險些傷到我府上側妃,這件事你要給我一個交代。毛將軍,你出言不遜,無端揣測,是誰的授意?前朝皇室都死絕了,連棺木都是我們給他們預備的,從亂葬崗里拉出來的尸首給他們埋葬,你從哪里認識的前朝七皇子?哪里來的前朝七皇子?”柳氏柳眉倒豎:“今日這件事決不能就這么過去了,這是當我們晉王府好欺負嗎?我這就進宮稟報陛下和太后娘娘,倒是要看看這件事如何說!”
三公主此時也回神了:“莫急,我與你一起,真是沒王法了。大庭廣眾怎么就把刺客放了進來,我看你們是瘋了!”她這話也是意有所指。
“四嫂,三姐姐息怒,這定是有誤會,怎么會……”宣王忙要攔著,卻又被柳氏打斷:“是非曲直自有公論,宣王不必多言!”
“六哥,這就鬧的難看了,今日是你府上的好日子,這叫什么事?”八皇子搖頭。
不管是有人做鬼,還是宣王府上的安排有問題,都夠他宣王喝一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