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記得李懋嗎?恭王府那個十一郎。”虞錚問。
羅媽媽愣了一下才點頭:“記得,他……沒死嗎?”
虞錚笑了笑:“現在死了。他冒充李靜言,大概是因為他們長得相似,他想要復國。雖然他也是真正的皇室后裔,到底不如前朝皇子金貴。他或許是在京城有什么聯絡的人,然后上了別人的當,今日冒險進了宣王府來找我。”
虞錚冷笑:“大概是知道我如今的身份對他們復國有利,所以冒險來找我,來說服我。可惜他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有人設計,要我死,也要咱們大王倒霉。”
“這!這……這真是……”羅媽媽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虞錚道:“我殺了他,親手殺了他。沒人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李靜言。你說人死后,還能分辨出來嗎?他是李靜言的表哥,也是李靜言的堂哥,他們的父親是兄弟母親是姐妹,是真的很像吧?”
羅媽媽想了想:“還是不一樣的,不過后來我也沒怎么見過了,也許不好分辨。殺了也好……”她抿唇:“如今咱們好不容易安穩了,還說什么復國。要不是他們那樣,何至于亡國?”
虞錚靠在羅媽媽懷里:“很小時候,李懋會跟李靜言一起,我也跟他們一起。李懋也愛說笑,記憶中,也是個挺好的人。你說他想要復國是不是野心勃勃?真想要復國的,有幾個是因為對李氏王朝忠心耿耿?”
羅媽媽嗤笑:“想做皇帝罷了!他們這些個皇室子弟都是一樣的。”
虞錚笑了笑:“我也想叫獨孤鉞做皇帝。”
羅媽媽拍她的后背:“那就做。”
虞錚把頭徹底埋進羅媽媽懷里,聞著她懷里熟悉的香味。
奶娘喜歡檀香,但是在齊家那幾年,她都不用任何香。
也是最近,她才又開始用。虞錚其實一直都覺得檀香有些重,不過從小她就沒說過,奶娘喜歡就行了。
此時聞著,卻覺得安心。
奶娘內心千瘡百孔,但是好歹她打算好好活著了。
“沒事,我不難過,我只是有些感慨,有些……心里復雜。”虞錚聲音悶悶的:“想想,他野心勃勃,我也野心勃勃,沒有什么對錯。只是他今日犯錯,踏入了別人設下的陷阱。可憐的是,他甚至只是個誘餌,別人要對付的是我。”
虞錚笑出聲:“可惜了,借著金羚和宣王府的手,別人真正要對付的人是獨孤鉞。在這個陷阱里,他李懋只是掛在井口上的一塊肉。今日不死,明日也是個死。我直接殺了他,或許他會少受罪。”
羅媽媽點頭:“是,這金側妃當真是毒辣。但是只要大王不懷疑您就好了。”
虞錚笑著道:“大王應該不會,就連咱們王妃,都第一時間站在了最對的地方。”
柳氏在成長,她越來越厲害了。
虞錚想,我其實并不希望故人們都去死,對我而言,活下來是一件好事。
李懋也好,李靜言也好,都能在無人知道的角落里活下來,其實也沒什么不好。
可他們要是非要想著光復大周,那就擋住了她的路,那就斗吧。
“亂軍進城那會,不都說七皇子死了,想必真的死了。只怕沒有那么多皇族能逃出去。”羅媽媽道。
虞錚笑了笑:“其實不重要。”
虞錚坐直身子:“不說他們了,咱們倒是要看看這件事該怎么收尾了。”
齊王才接了搜查和監管的任務,就把刺客放進來了。
這件事,他也有過錯。
刺客混進京城是可能的,畢竟這里還有很多很多前朝官員。但是混進宣王府不可能,那就一定有人接應他。
這一點獨孤鉞定是想到了,不然不會留下韓寧和林布搜查。
此時的皇宮熱鬧得很。
平時都要下鑰了,這會子陛下的宮中,太后扶著宮女的手進來,帶著一身的寒氣。
皇帝忙不迭起身迎接:“怎么還把您老驚動了,你們這些小輩不懂事!”
他說的是柳氏和三公主。
柳氏作為兒媳不敢說話,三公主噘嘴:“今日弄得血淋淋的,我和四弟妹都懷著孩子呢,父皇也不說心疼,還怪我們?”
太后哼了一聲:“我倒是不想來,這叫什么事?”
皇帝嘆息:“罷了罷了,快坐。老娘坐下吧,不過就是孩子們的事,不值得您老人家動氣。”
“老六跪下,你們夫婦說,怎么一回事?”
宣王和宣王妃忙不迭跪下。
這一路上宣王心里已經大概有數了,此時只能道:“是孫兒的府邸沒看守好,險些傷到了人。”
聽他這么一說,太后心里也大概有數了,于是盯著儲氏:“后宅是你打理,你說,怎么一回事?”
儲氏也想了一路,只是一路都有人,她也沒機會跟金羚說話,這會子只能否認:“孫媳冤枉啊,實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想必是刺客狡猾混進來的吧?”
柳氏正要說話,獨孤鉞就道:“是有人故意勾結了前朝之人,謀害我。”
他言簡意賅。
皇帝看過去皺眉:“構陷皇子,這可不是小事,老四你得拿的出證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