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錚搖頭:“偏執,真是害人害己。”她指了指六央和孟四娘:“這兩個也曾是你的戰友,九死一生陪著你。最后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想過她們的日后?”
金羚并不去看那兩個人,她只是直勾勾的盯著虞錚:“上次居然叫你逃過一劫!你不是一樣心狠,連老相好都殺!你要不是騙著他,一個大男人你怎么得手的?如今倒是來嘲笑我?你真是天大的膽子,敢來嘲笑我!莫不是這一切都是你陷害我?那封信怎么來的?你替她們說話?”
金羚猛回頭看著六央和孟四娘:“賤人!莫不是你們背叛我?”
六央和孟四娘就沉默的站著,不說話,也不后退。
虞錚嘖了一聲,覺得她非常不可理喻:“這不是應該的?”
虞錚歪頭:“真好笑,你下手的時候狠辣,怎么輪到別人還手了,還覺得委屈憤怒呢?你不把別人當人,別人要反抗不也是應該的?”她說著,還搖搖頭,似乎是十分的不可思議。
六央和孟四娘看了一眼虞錚,又低下頭。事已至此,回頭就是死路,所以她們反應也不大了。
“好了,該告訴你的也告訴你了。我就先回去了。這輩子咱們倆的緣分也就到今日了。”虞錚臉上掛著笑,歪了歪頭看著金姨娘:“那金姨娘,咱們就永別了。”
金羚愣怔著,狂怒著,不可思議的叫了一聲:“虞氏你站住把話說清楚!”
自然沒人理她了。
虞錚臨走的時候看六央:“好姑娘,為保萬全,就叫金姨娘做個啞巴吧。”
六央愣了一下,只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了。
于是她咬牙:“奴婢知道了。”
“放心,你的哥哥們,我會派人去重新安葬。我不會拿捏你們來做什么,最好是大家全都相安無事。”虞錚輕輕在六央肩頭拍了一下。
六央比她高,虞錚拍的時候手臂也要抬高。
六央愣住了。
太久了,她已經太久沒有被人拍過肩膀了。
昔年,她在軍中的時候,也與別的姐妹甚至兄弟一起,互相拍肩膀。
她很難準確描述被人拍肩膀的不同,但是又確實不同。
就在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是被尊重了的。
盡管,自己還是要稱一聲奴婢。可還是不一樣。
直到虞錚走出去許久,六央和孟四娘才在金羚的怒罵中回神。
六央也不管金羚的驚訝和怒罵,跪下磕頭:“奴婢多謝虞側妃,側妃大恩,奴婢銘記于心。”
孟四娘也跪下:“奴婢多謝虞側妃救命之恩。”
虞錚已經走出去了,聽到她們的聲音,她只是朝后輕輕擺擺手。
金羚的怒罵斷斷續續,她實在是干渴了太久。
此刻所有的憤怒和恐懼一瞬間襲來,她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孟四娘抿唇看金羚,手有點抖。
六央看了她一眼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莫要回頭走。”
孟四娘閉閉眼:“姑娘,對不住了。”
說罷,她也下了狠手。
金羚瘋了一般起身就要撞虞錚,被孟四娘和六央拉住。
六央和孟四娘送走了虞錚,也知道要快。宮里的旨意即刻就到了。
叫一個暫時說不了話也許不容易,叫一個永遠說不了話卻很容易。
反正,等行刑的內侍來到了留紅院的時候,金姨娘掙扎不休,如同鬼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內侍們并不在意,只當晉王的意思。
確實鬧到這地步,叫此人再亂說話也是無益了。
這三十板子打到了一半金羚就明白為什么虞錚會專門來跟她說你要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