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聽著,臉上的笑意就止不住。
“真真是,大王以為在白姐姐那歇著呢?”虞錚又哼了一下。
柳氏笑出聲:“這就是大王的不是了。”
白氏臉紅起來:“定是你編排!”
虞錚只是白了白側妃一眼。
下面侍妾們也捧場的笑了笑。
“大王心里,一心一計的在意白側妃呢。”慕容氏也笑道。
早請安散了,柳氏好笑道:“虞氏是真會捧著白氏。”
“您是說,她亂說的?”月桃疑惑。
“倒不一定是亂說的,可人早上睡迷了,有時候叫錯了人也可能。你瞧,白氏不就信了?”柳氏搖搖頭。
月桃笑起來:“也是,人家要說,她也得信。自打有了身孕,白側妃自信多了。”
“這倒是不意外,別說是她,我有了身孕也自信。”柳氏摸摸肚子:“如今咱們府上孩子還不多呢。”
月桃皺眉:“白側妃到底還是得寵的,要是她生下小公子……只盼著咱們大王別偏心。”
“不會偏到哪里去的。”柳氏扶著月桃的手,靠在軟乎乎的榻上:“只要她們安分些,我都容得下。誰家沒有妾室呢?白側妃雖然有時候腦子不夠用,可也不算什么大的威脅。至于虞氏,她到底沒有娘家,身子也不算頂好。她們兩個誰哄著誰都行。虞氏是個聰明人,她也沒打算欺瞞我,這就行。等我生下兒子,等我兒子站穩了,她們誰生都無妨。”
“是,奴婢明白。”月桃道。
她只是想起自家王妃初初嫁給大王那會子,也盼著夫妻恩愛,白頭偕老的。
只是一年年下來,王妃也不那么想了。
以前是聚少離多,如今是位高權重。
由不得他們能夫妻恩愛了,這太奢侈了。
此時的宮中,太后正在與獨孤鉞單獨說話:“你是怎么想的?”
獨孤鉞總結了一下:“去西河。”
太后拍了他一下:“你倒狠心!”
“祖母去嗎?”獨孤鉞問。
太后又拍了他一下:“老娘不去!老娘好不容易成太后了,還不在這宮里頭享福?做什么跟你回西河去?”
獨孤鉞就笑,也不說話了。
太后嘆口氣:“你想好了?這條路不好走。我疼你,可你二哥也是我親孫子,我不能只疼你一個,你知道嗎?”
獨孤鉞看著太后,這有什么不明白呢?
他于是點頭:“知道。”
“我怕他不能容你,不能容你的兄弟們。但是我也并不想看見你對他下殺手。這話,我與他不能說,與你卻要說。祖母也難,并非非黑即白,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太后拉著他的手,輕輕的拍。
“祖母,我去西河。”獨孤鉞其實想說,等齊王做了太子,他會放過我嗎?
只是這話,他不能說,也不想說。
祖母希望自己做太子,可如今他做不了這個太子。
但是,他本就不是個隨波逐流的人,原本不想的時候,那就無所謂。
既然他已經決定了,就也不會回頭了。
祖母內心何嘗不明白?
祖母擔心齊王當了太子或者將來做了皇帝會殘害兄弟。
可祖母作為祖母,又怎么能說你親自來篡你哥哥的位?
十指有長短,再偏心,也不能一個孫兒視為珍寶,另一個孫兒就死生不論吧?
所以,該不說的話,就不說了。
不必急于一時。
父皇今日覺得齊王最合適,這沒有錯。但是父皇來日定然會后悔的。
要說了解自家人,終究還是自家人。
過年,父皇也才五十有一,還有時間。
假如他一定會輸,那他也無話可說,決定爭的那一天,他就明白,輸了就必死無疑。
所以沒什么好擔心的。
“也罷,既然你決心已定,想去就去。”太后無法叫獨孤鉞做太子,但是要說叫獨孤鉞去西河,太后有把握。
立齊王,陛下總也會覺得虧待了晉王,太子只有一個。
那另一個嫡子要求去西河,陛下會允準的。
“年后,你父皇就會立太子,這件事不能拖了。你也可以安頓起來,宣布立儲后,大典也會很快,等他的冊封禮結束了,你就可以去了。只是你這一走,你自己知道意味著什么。”
獨孤鉞對她笑,點點頭:“嗯。”
太后有些難過:“也好,這樣也好。”
如果這件事不能改變,就離開京城,可能在齊王眼中也就沒那么刺眼了吧?
太后也知道,這個孫子心里是要爭的。
她什么都不能勸,她也要靜觀其變。
看看齊王做了太子之后,是否真的合適,是否真的合格。
她也有家族,有故舊。
齊王是她的親孫子,可等他成了太子,就不一定不再是了。
獨孤鉞回府的時候,坐在馬上看著京城。
其實這里還是不太熟悉,他并不感傷,他只是想這一走,要幾年能回來?
西河是故土,這里才是他的家。
不過回到西河,他可以做許多事。
回府的時候他想,之前說帶東君去西河,只帶她。
這回要食言了啊。
不過到時候可以帶她去西河很多地方看看。
這也也算彌補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