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轉暖,西河下過兩場雨后,溫度也起來了。
府上都換了單衣,如今留下來的侍妾們都不時來虞側妃這里坐坐。
但是也要先打聽好今日在不在,使人先過來問問方不方便。
也是這個時候,她們才徹底明白,虞側妃雖然也是大王的妾室,可與她們早已走出了不一樣的路。
不是每個人都能看透局勢,但京城距離西河千里迢迢,如今她們也算是在虞側妃手底下過日子的。
至于白側妃,如今就連侍妾也是不會在意了。
所以也根本不會指望她什么,這段時間,就沒有人去她那一次。
白側妃自己何嘗不知,只是她也沒什么辦法。
她心里對遠方的人有牽掛,但是虞錚封鎖了消息,她也聽不到任何一點。
所有的消息都是虞錚讓她知道的。
這個時候就是這樣,你可以書信往來,但是一旦被人封鎖了,給你的信件就進不來。
虞錚是有話說的,特殊時期,自然要特殊對待。
她也不看這些女人們的信件,全都封存在前院一處。
鄒先生他們也知道。
等到事情過了,統一給各處送去就是了。
一樣,收不到,就也送不出去。
除非你手中有人,不然此時就是個睜眼瞎。
白側妃這陣子身子好了一些,能在外頭坐坐,偶爾去花園走走。
府上沒有什么別的問題。
這些勾心斗角的小事,虞錚都不在意,盯著一點也就是了。
京城里,東宮的安靜叫人格外不安。
朝中的爭斗日益嚴重,如今上書參太子的越來越多。
這正是陛下沉默的結果。
陛下第一時間沒有維護太子,就勢必導致這種結果。
太子要做的事,他自己看不到成功與否。
但是作為一個開國太子,他下了這個決定,絕不是自不量力。
他振臂一呼,響應的人是有很多的。
不光是為了太子,他們也為了自己。
被逼到了絕路,只怕將來也落得身首分離,既如此,何不拼死一搏?
從龍之功,歷朝歷代,都是最大的功勞。
但是如今陛下想把事情壓住也不行,晉王一脈的官員也是一步都不讓。
朝中分裂,那可不是好事。
只要有資格爭的皇子都是躍躍欲試。這洶涌的浪潮,陛下未必看不見。
東宮正德殿中,太子夫婦久違的單獨說話。
赫連氏老了不少,她此時看著與幾年前意氣風發的樣子截然不同。
“事已至此,唯有如此。你如何說?”太子問。
赫連氏笑了:“有什么好說的?你當年跟著父皇造反,我說過一個不字嗎?當年造反要是失敗了呢?咱們一家子不也要滅了九族?我不也要跟著你一起死?再說了,你要是沒有今日呢?你要是死在哪里戰場上呢?我還能怎么樣?養大孩子,好好活著。”
“時移世易,當年為什么我不知道,但如今造反,還不是為了活著?又有什么不一樣?”
太子看著她許久后笑了,伸手拉住她的手:“也罷,我知道你的,倒也不必問你。”
這對夫妻,曾經是真的有情。
正因有情,太子才默認太子妃對他的妾室和孩子下手。
當然有岳丈的緣故在,可感情也是不能抹殺的。
“太子要是定了心,就要趁早。時間久了,陛下也會限制,那時候就什么都晚了。”赫連氏道。
她仰著頭,像極了當年剛嫁給獨孤旭的時候。
那時候他兩個還不熟悉,一天早上,她起晚了,趕不上給長輩請安,她就是這樣仰著頭訓斥伺候的人不叫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