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黛道:“奴婢各處都看了,都沒事。羅媽媽睡著了。”她小聲道:“白側妃那邊,一時還不知道聽松走了。”
虞錚點頭。
其實不必擔心這個,沒有她同意,韓寧不會把任何人直接放走。
就算她們用一樣的理由,韓寧也一定會過來問她。
而她叫聽松走,各處也會注意到的,也許是現在,也許是晚上。
但是她們不敢多問。
確實。
等過了一會,慕容氏那就知道了聽松走了。
她的奴婢紅香上車就給她說了這事:“說是虞側妃身邊的聽松帶著兩個侍衛先走一步了,奴婢想著,是不是去探路?”
“什么時候探路要內侍去?”綠玉搖頭:“這說不定是別的事,要不……是提前回去?”
慕容氏蹙眉,輕輕嘆口氣:“這事咱們是沒法知道的,跟人家比起來,咱們就像是睜眼瞎。”
兩個奴婢也是無話可說,睜眼瞎可能說的過了,但是很多消息她們確實不能越過虞側妃先知道的。
刺客京城中,獨孤鉞陪著陛下剛吃了藥。
這幾日,陛下精神越發差了。
他的咳嗽逐漸轉變的不太好控制,一天喝好幾次藥,才能叫他的肺腑好受一些。
光是咳血,就已經見了好幾次了。
太后私底下拉著獨孤鉞說過這事:“你祖父,還有你老子的祖父,也是這病。你老子本就怕有這個根兒,又加上他肺腑受過傷……”
老太太深吸氣眼中含淚:“囑咐殿中省和禮部吧,暗地里安置著吧。你老子是皇帝,他一旦去了,那身后事不是一下子能好。”
獨孤鉞說不出話。
太后拍他的手:“好孩子,你不明白,我這個做娘的比你們誰都痛。但是不能只是痛,咱們得停住,咱們停住了,這個家才不會亂,這個國才不會亂。知道嗎?”
獨孤鉞深深點頭,沒說話,態度卻堅決。
是啊,這世上哪還有比喪子更痛的呢?
這時候,獨孤鉞看著他的父親,父親的雙頰都沒什么肉了。
人有時候衰老來的真的很快,也不過幾個月,他就已經是這副光景。
下午時候,獨孤鉞回府去了正院。
柳氏的身孕已經有七個月。
她這一胎正常來說就是三月底生。
到了這個月份,她已經不再吐了,但是身子遠不如上一次。
這會子她也知道宮中情形不好,暗地里也有打算。
其實都一樣,一旦人不在了再來安排,確實忙不過來了。
“算著時間,虞氏她們只怕還有兩個多月才能回來。”她也不會叫她們太快回來,擔心孩子們受不住。
“嗯。”獨孤鉞點頭:“你……忙不過來,就找貴妃吧。”
柳氏這幾日也琢磨這事呢,她于是道:“我想著,貴妃娘娘畢竟是長輩。她也管著一大攤子事,祖母那,全靠她照顧著。實在也是很忙。”
她看獨孤鉞點頭就繼續道:“我這里忙,可否找個幫手?三公主一向得父皇和祖母喜歡,這陣子不如叫她進宮幫忙如何?”
獨孤鉞想了想點頭:“一會我叫人去說。”
柳氏忙笑道:“那我明日也請她一回。”
獨孤鉞來本來是想說要叫預備下的話,想了想到底沒說。
他不想說,即便這是事實,可他現在就是不想跟任何人說了。
于是也沒說什么,就回到了前院。
一回去,他就囑咐王福去昭瑞公主府說這事兒。
王福卻沒有去,而是道:“大王,奴婢覺得這事不妥。”
獨孤鉞看他。
王福就彎腰回話:“咱們家看重姑娘,不管哪一位公主,都是自家人。但是宮里長輩眾多,便是貴妃娘娘沒空,還有別的娘娘。奴婢說句實話,就是咱們王妃辦事都要注意著,別叫人覺得不敬。宮中上頭有太后娘娘,下頭那么多位娘娘呢,三公主去也不主事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