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小年后,虞錚已經差不多把過年的事都安頓好了。
各處該送去的東西都送去了,有貴太妃的幫襯,太妃們那邊也安頓的妥帖。
趕在年前她們也都把新衣裳做好了。
雖說都是寡婦了,但是不能穿顏色衣裳,也要換新的啊。
前朝,獨孤鉞也已經叫人把年禮都發了。
從小年這一天休朝,要等到正月十五才再上朝。
中途當然有人值守,有事就隨時可以上朝。
不過要是沒大事,那就算是休息。
這大概就是一年下來皇帝最清閑的時候了。
新朝建立前幾代君主都不會偷懶,所以就算休息了他們也會找事做。
但是等到了中期后期就不一樣了。
這也是為什么一個王朝總是到了中期,才能發展出別的花樣,百花齊放其中一個緣故。
虞錚跟著獨孤鉞,在太皇太后這里說話,虞錚簡單跟太皇太后匯報了一下太妃們的情況。
在太皇太后看來,都是晚輩了。
但是在虞錚看來,太妃們是長輩,她不能獨斷專行。
“你做的很好。”太皇太后點頭:“這些時候辛苦了,同心,把我預備好的東西給貴妃拿來。”
同心應了,就指揮人去拿。
東西是一早備下的。
捧出來的是一個長方形的木盒子,倒不算是頂好的木頭。
打開里頭是絨布上放著的一套首飾。
赤金做底,上頭鑲嵌著的是珍珠。
本朝還不怎么流行珍珠,這東西如今只是個搭配。
不過這里的珍珠每一顆都圓潤好看,倒是好東西。
“這東西還有些來歷呢。”太皇太后自己先拿起了一根釵看了笑了笑:“是前朝時候,下面的官員敬獻給當時那個老皇帝的一個寵妃,姓糜的,你應該是聽過?”
虞錚點頭:“是,糜氏妾記得,出身不高,據說有沉魚落雁之姿,被送進宮,初封就是美人,后來生下一個皇子,就晉位成了妃子。”
那個時候,虞家已經輕易不會帶虞錚進宮,更不肯叫老皇帝看見她了。
所以這個美人她聽過,卻沒見過。
“是啊,就是送給這個糜氏的。不過下面人送了,又叫別人貪了,這東西最后就流落在滄州刺史的府上了。先帝當年在滄州險些送命……”太皇太后搖搖頭:“不過最后還是打贏了。這東西,就是從那刺史的府上拿來的。他寶貝似得給我了。我什么歲數了,還能戴這個?”
“此物如此貴重,妾萬萬不敢收下。”虞錚忙道。
“不用不敢,你受得起。拿著去吧。”太皇太后輕輕笑:“當年那個糜氏什么樣,我是沒見過,可今日你什么樣我是知道的。東西只是東西,并無什么不同。但是心意不同。”
“拿著吧。”獨孤鉞從太皇太后手里接了東西蓋上就帶給了站在后頭的梅雨手里。
他動作太快,太皇太后都笑了:“你搶呢?”
“妾多謝太皇太后娘娘賞賜,這東西在妾這里,定不光是一套首飾,妾也會謹記嬪妃之德,絕不敢逾越本分。”
“那你就多想了,我沒有這一層意思。不過你既然說到這里了,我也欣慰。”太皇太后笑了笑。
等晚上回了樂安殿,虞錚看著那華麗的首飾內心也是五味雜陳。
“想什么?”獨孤鉞看她沉默,就問她:“不高興?”
虞錚輕輕嘆氣:“我只是想起,從小我母親,祖母,甚至我的伯母嬸娘,還有出嫁的姐姐都替我攢著嫁妝。我舅舅都那樣了,還記得給我預備。可后來卻什么都沒有留下。今時今日,太皇太后娘娘賞賜我一件首飾,卻又有如此來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