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鉞深深的看了他許久,他想他也不能做什么了。
這些孩子留在東君手里,他很放心。
東君不會對他們如何,東君她……不屑于。
獨孤鉞想,其實獨孤氏的兒孫擅長征戰,謀算人心差得遠。
清河王強,可他不是先帝骨血。
但是東君懂得,她又有家國大義,也會謀算人心。
相信將來,她也會選出一個優越的繼承人,這樣就好。
與太子說話耗費了太多精力,陛下再一次昏厥。
這一次,直到次日上午才醒來。
正是十月初一,今日風大,外頭很有些冷。
陛下病著,火當然早已燒上了。
虞錚坐在榻前守著,御醫才行了針,外頭大臣宗親都來了,屋子里太子打頭,皇子公主都在跪著,外間是嬪妃們。
御醫一直守著,也是他們斷定陛下不成了,這一次昏睡的太久,不叫醒不行,如果不叫醒,陛下可能就在夢中去了。
虞錚的眼睛是紅的,她不可能不悲傷,不管是什么樣的感情,都是陪伴多年,怎么會不傷心呢?
這個人,鮮衣怒馬了半輩子,說走就要走……
獨孤鉞睜開眼,就輕輕反握住她本來放在他手上的手:“不要哭。”
虞錚搖搖頭:“夫君,起來用些膳食可好?”
“什么時辰了?”獨孤鉞轉頭,眼前確實黑的,許久都看不清楚人。
“回陛下,辰時剛過。”王福忙道。
“昨夜就什么都沒用,好歹吃一些吧。”虞錚抹淚。
“東君。”獨孤鉞叫了一聲,然后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就端一些湯水來,你喂我吃吧。”
虞錚點頭,叫人去端。
跪在榻邊的皇子公主都是一臉的悲戚。
端來的是清淡的素湯,陛下如今這樣,帶著葷腥的只怕一口也吃不進去了。
獨孤鉞覺得自己胸口疼的厲害,但是卻不想咳嗽,難得輕松。
靠著虞錚的身子也沒力氣,虞錚喂他他就吃,其實他除了吃得出一點點咸味,其他都吃不出來了。
一小碗湯都喝不進去,擺擺手叫虞錚放一邊。
“都來了嗎?”獨孤鉞艱難的問。
“是,孩子們都在這里。”虞錚扶著他:“陛下就這樣見吧?”
“好。”獨孤鉞又拉住虞錚的手:“看你憔悴的。”
他還是看不清楚,但又隱約看清楚了。
“我沒事。”虞錚笑了笑:“我好著呢。”
“太子。”
太子膝行過來:“父皇,兒子在。”
“你要……好好孝敬你母后,記住了嗎?”獨孤鉞側頭看他。
“是,兒子一定謹記父皇的囑咐,孝敬母后。”太子抹淚。
獨孤鉞看向地上,他的兒女都在這里,他一個個看過去,都看不太清楚。
他又轉回來:“就……都交給你了。”
虞錚點頭:“我是他們的母后,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叫……三哥和九弟來……”獨孤鉞感覺喉嚨口有些梗著,話說的不順了。
很快,瑞王和清河王都進來,跪在榻前。
“陛下,九哥,我來了。”清河王哭的雙眼都腫了。
“三哥,九弟,好好……輔佐皇后。”獨孤鉞的一只手在虞錚的腿上無力垂著,另一只手攥著虞錚的手。
“陛下放心,臣謹遵陛下旨意。”瑞王也是哭著的。
“九哥,您放心,我一定聽您的話,一定好好輔佐皇后娘娘和太子。”清河王哽咽著。
“人死后……魂魄能不能……回西河?”獨孤鉞聲音輕輕的,不知道問誰。
虞錚的臉在他臉上輕輕蹭了一下:“不回去好不好?就在這里,陪著我,等我也要去的時候,我們一起回西河,一起回去騎馬打獵。夫君,西河的葡萄大豐收了,今年的酒格外的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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