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條的觸感冰涼,若即若離地貼著宋池的皮膚,隨著他呼吸的幅度,仿佛海浪般起伏,每一次上升都折射出細微的光線。
胸骨上的鏈條光澤最輕盈,宋池皮膚柔軟白皙得如同貝母白的絲綢,組合在一起,仿若讓人看見了一片波光盈盈的水面。
“轉下身。”陳榆動了動食指,示意宋池背對她。
自從陳榆替他穿好這些鏈條后,宋池連呼吸都有些僵硬,說不上是緊張還是開心,或許兩者都有,陳榆看他的同時,他也一動不動地看著陳榆眼睛,想要在里面捕捉到她每一秒的反應。
宋池不是一個愿意被人注視的人,他承受過太多目光,好與壞,他都不喜歡,唯獨陳榆除外。甚至此刻他努力保持自己最好的姿態,只希望那束目光不要移開。
轉過身,宋池無意識緊了緊小腹,連帶垂在臀縫間的水滴掛飾也跟著微微一動。稍稍往上,那些血肉里的舊傷痕被掩蓋在了鏈條的碎光之下,變得不再那么明顯。
昏暗中,一只手從后按壓到他大腿上,“這里,我調整一下。”陳榆注意到腿鏈的位置太過向上,她伸手想調低一點。
指尖陷進鏈條跟鏈條之間,陳榆看著宋池大腿被腿環上的飾品勒出一點點凹陷的痕跡,將手指伸了進去,卡在腿環和大腿之間問,“很緊嗎?”
不等宋池回答,她左右移動了幾下,想更準確地感受松緊,卻沒想宋池繃緊了身子,兀自呼吸急促了起來。
“……不緊。”他有點想后退,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失態。
“是嗎?”陳榆離得更近,近到呼吸都噴灑到宋池的大腿上,她單膝跪在地上,思考腿鏈是否該延長。
宋池的大腿很健壯,不太像跟他同齡的男生,陳榆認真地調整著腿鏈,很快注意到了宋池的體溫在漸漸升高。
她看了一眼宋池胯間已經有充血勢頭的性器,放慢自己調整的動作,手指有意無意掠過他大腿內側。
宋池耳后涌起大片血色,他不敢低頭,垂在身側的手也無處安放。
腿鏈調整好,陳榆站起身,若無其事地去布置周圍,仿佛對宋池的變化毫無知覺。她留好自己想要的光源,讓宋池來到面前的地毯上躺下。
“稍稍偏過頭,看著我。”
鏡頭離宋池很近,近到能數清他的呼吸頻率,陳榆總覺得宋池每次看鏡頭的眼睛有些呆怔,懵懵懂懂的,像是想透過鏡頭找到什么。
她按下快門,接著伸手去捏宋池的臉問,“在想什么?表情好呆。”
宋池躺在柔軟的地毯上,忍受著后背輕微的異物感,眸子在方才長久的注視中變得有些濕潤,他按住陳榆伸過來的手,閉上眼去吻她的掌心。
陳榆的手有些涼,但宋池的唇很熱,因為吻過太多次,他閉著眼都能描摹出陳榆掌心的紋路。
“陳榆……”吻到一半,宋池再次睜開眼,看向她。
眸底情欲翻涌,眉梢眼角都是動情后的生動,與懵懂無關,與呆怔無關,四目相對,陳榆先有片刻失神。
她下意識托緊手里的相機,想把手抽回,但被宋池緊緊握住,挪不動分毫。
“宋池,松手。”
十次松手,宋池有七次都不會聽。
果不其然,話音落下,宋池便緊跟著翁聲說了一句,“不要。”
末了或許是怕陳榆生氣,他略微松了點力道,但下一秒握住陳榆小臂,把她往跟前帶了帶。
“宋池,”陳榆看著兩人之間拉近的距離,抬眸細細看他,作出評價,“你倒是越來越會耍賴。”
宋池沒有回答,像是默認了這句話。
他撐起身,微仰起頭去吻陳榆,嘴唇剛剛碰到,陳榆便掙脫他的手,按著他的肩膀讓他重新躺回地毯上。
她避開那些鏈條裝飾的地方,坐在了宋池的腹部,抬起相機說,“現在不許動。”
快門聲再次響起。
定格的照片里,宋池安靜地看著鏡頭,淺淺的光落在他的臉上,光影交錯中,那顆左眼下的小痣如同漆黑眸子中溢出來的一點墨,讓陳榆想起小時候畫畫刻意在娃娃臉上留下的痕跡。
“宋池,”她第一次提起他臉上的這叁顆小痣,“你這些痣的位置怎么剛剛好?”
宋池錯愣一瞬,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眼下。
他記起小時候有人看見他的淚痣,開玩笑般跟他說,有淚痣的人注定要流很多淚,這淚痣是前世死的時候,愛人眼淚變成的印記,要靠這樣的印記與前世的愛人重逢,才能一輩子不分開。
當陳榆問起他那句話時,他第一反應便是想起了這個早就該被遺忘的說法,明明有些荒謬,但宋池卻覺得這是最好的解釋。
不過他沒有復述給陳榆,他只是牽起陳榆的手,將她的指尖放在淚痣位置,耐心解釋說,“可能是知道了陳榆你會喜歡,所以它們長成了這個樣子。”
接著他拉著陳榆的手緩慢向下,先是臉頰再到喉結,鎖骨,胸膛……“它們也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