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經等待了漫長的時間,只是忽然失去了原有的目標,可不代表它不鋒利。
只要聞潮生需要,它隨時都能殺人。
“我在縣外三年,除了每月初三能進縣城向劉金時申請身份之外,無法邁入縣城半步,真要查我,何須抓我,你只需要跟原來值守的那些衙役們確認便是了。”
淳穹聳聳肩,臉上仍然帶著笑容:
“這不好講,萬一他們值班時打盹……你說自己不是兇手,總得有個人證吧?”
見他這般,聞潮生便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他可以賭眼前這人是一個真誠的人。
可他說服不了自己。
兩世為人,他的眼……太利了。
無論對方隱藏得多好,聞潮生眸中的光還是刺透了那層裝潢出來的皮,直擊對方的思想深處。
就在他抽刀的那一刻,一個平凡渾厚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不遠處。
“他不是兇手,我可以證明。”
眾人循聲看去,一名身材寬厚高大的青衫男子站在不遠處,目光平靜,街上吹來的風輕輕拂動他的衣袂,蹲在聞潮生面前的淳穹眼神一凝,緩緩起身,對著青衫男人問道:
“你是……”
青衫男子緩緩走來,看了聞潮生一眼,說道:
“我姓呂,叫呂知命,在苦海縣住了三十年。”
“昨日,我去縣外散心,看見過他。”
淳穹盯著呂知命,片刻后笑出了聲,問道:
“你盯了他一整夜?”
青衫男子袖袍輕抖,指尖摸出了一片金葉子,送到了淳穹手里。
“只要您覺著是,那便是了。”
淳穹看著手里的金葉子,掂量了一下重量,也沒立刻收下,而是將金葉子拿到了青衫男子的面前,意味深長地說道:
“一個流民,值不了這價。”
“本來我也相信他,但現在你來這么一出,我反倒有些懷疑了。”
青衫男子眸中波瀾不驚,只是淡淡笑道:
“礙不著事,他若是齊國人,一直待在這兒,大人查出問題,隨時都可以抓他。”
淳穹與青衫男子對視了小片刻,指尖摩擦了幾下金葉兒,最終還是收了起來。
“怪不得劉金時不想走,這縣令……真賺錢啊。”
他一邊感慨著,一邊轉身,隨手撥開了劉金時懸吊著的尸體,頭也不回地獨自進入了縣衙。
青衫男子對著他的背影作揖,聲音洪亮:
“多謝大人。”
那些衙役們不敢碰劉金時的尸體,生怕自己留下些什么,被打成了罪犯,還得是那些淳穹的隨從,將劉金時的尸體卸下,抬了進去。
他們紛紛進入了縣衙,最后將門關上,這時,阿水才走到了縣衙門口,抬頭看著那根繩子和吊鉤,眸中有精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