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如何幫你?”
馬桓收起了手里的撥浪鼓,偏頭對著她道:
“我要你以孟婆的身份重出江湖,假意殺了我……我年輕時因機緣巧合曾與北海道人修習過一門奇術,名為‘鯨潛’,這門奇術可以讓我的軀體假死數日,但意識不散,你幫我脫身,此后,咱們三十年恩怨情誼皆一筆勾銷,如何?”
呂夫人搖頭。
“三十年前我曾向他許諾,不再沾染江湖恩怨之事。”
“馬桓,你來晚了。”
馬桓眉頭微微一皺。
“那個少年?”
呂夫人一怔,熟美的面容上浮現出了與年紀不相仿的錯愕,片刻之后,她忽然喃喃道:
“少年么……已經過去三十年了啊,時間好快。”
馬桓盯著呂夫人,壓抑了三十年的好奇此刻如同泉水涌出,他問道:
“我真的想知道,三十年前那少年到底說了什么,竟能讓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孟婆放下屠刀,心甘情愿退出江湖?”
回憶起了當年的舊事,呂夫人的嘴角輕微上揚,浮現出了一抹春風般的笑容,但很快她便恢復如常,轉身時一陣風過,人已在數米開外。
馬桓對著她的背影道:
“蘇亦仙,只有你能幫我了。”
呂夫人頓住腳步,卻不愿回頭。
“你在忘川做事這么多年,就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
馬桓佝僂著脊背,面容上的白須任風吹得亂動,他反問道:
“可悲嗎?”
“忘川就是這樣,大家的手上都有著數不清的人命,為財而死,為名而亡,何談信任?”
“我為你保守了三十年的秘密,讓你過了三十年正常人的生活,可我呢?”
“我只要十年,看著我的孫女長大,這就夠了。”
“你幫了我,無非就是換個地方隱居,如今忘川有了新的大貨,不會有太多注意力在你身上的。”
呂夫人沉默許久,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徑直離開了,馬桓遠遠望著呂夫人消失在河岸遠處的背影,許久后低頭拿出了那撥浪鼓,輕輕轉動著,淡淡的聲音繚繞在他的耳畔,讓他漠然的眸子出現了幾許慈祥。
噠噠——
噠噠——
…
傍晚。
聞潮生拖動著一堆柴,回了破廟,天上灑下飛雪片片,他來到破廟之后,將柴卸下,對著靠坐在石像底座旁的阿水道:
“你不是去找淳穹了嗎,這么快就回來了?”
阿水沒有搭理聞潮生,他拿著一些已經冷掉的包子來到了阿水旁,目光卻是微微一滯。
他看見,阿水的胸口染著大片的血漬,她垂著頭,長發遮掩,似是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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