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給書院丟人么?”
“你現在這副模樣,哪里還有半點書院學生的模樣,簡直就是陰溝里的臭老鼠!”
聞潮生字字犀利,宛如利劍,直插他胸口,奈何他面色漲得通紅,也不敢跟聞潮生正面動手,當初書院會試,他被龍鳴野當路邊野狗一樣踢掉,而龍鳴野又被聞潮生敗于思過崖內,除非他與聞潮生動手時天降神雷,直接給聞潮生劈成灰,不然他的胳膊指定是保不住。
“我在問你話,你跟他講什么?”
劉洵見聞潮生與那名他根本不認識的師弟說了許多句,卻冷落自己,一時間有股無名的怒火燒在胸膛。
聞潮生轉頭就指著他道:
“你叫劉洵是吧,你想跟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場,行,但我才入書院不久,你且等我一段時間,希望下次等我站在你面前的時候,你不要后悔今日說過的這句話。”
劉洵見聞潮生如此猖狂,不怒反笑:
“好好好,既然如此,劉某隨時恭候,只希望屆時聞師弟可不要再恬不知恥地拿徐師兄出來做擋箭牌!”
對他們來講,這也勉強算半個臺階,三人對于徐一知極為忌憚,不愿冒險去招惹這個瘋子,對方愿意交出自己的身份牌,還出手幫聞潮生穩住吊橋,足以看出二人之間的確有些交情,萬一聞潮生沒有撒謊,他們再在此地不依不饒下去,將有性命之虞。
畢竟瘋子殺人是不會考慮后果的。
隨著三人散去之后,看熱鬧的眾人也跟著快速散去,一場鬧劇結束,聞潮生回去了自己的住處,燒了熱水仔仔細細清理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然后換上一套新的干凈衣服,前往了小閣樓。
王鹿就在杏林道上掃著落下的葉子,書院小閣樓外的銀杏林永遠一片金黃,爛烈盛放得宛如花火,見到聞潮生時,王鹿臉上只浮現了一抹淡淡驚訝,對著聞潮生微微點頭,便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了。
聞潮生來到了院長所在的房間里,今日院長未曾抄書,盤坐于床邊的軟墊處,一邊曬著落入房間里的陽光,一邊翻看書籍。
“你的朋友給你回信了。”
杜池魚徐徐說道,每一次聽她開口說話,聞潮生都會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溫暖柔風撲面,于是他的心緒也隨著這一陣風漸漸靜下。
阿水回給聞潮生的信就在茶幾上放著,未曾動過半分。
聞潮生拿起信,撕開封條,紙上那一筆一畫工整寫出來的字跡讓聞潮生不住莞爾,阿水舞刀弄槍慣了,刀劍使來尋常,可握筆寫字,再是認真他也能隱約從筆法中瞧出幾分晦澀。
上面回信很簡潔,除了正常的寒暄外,阿水將那張一百兩的銀票寄回,只留了二十兩紋銀,一來說自己不怎么缺錢,二來則是銀票在苦海縣沒法兌換,只能去廣寒城,索性直接寄回來了。
信的最后,阿水告訴聞潮生,她幫他把先前借的錢還了,手里還有不少盈余,如果他實在缺錢,可以跟她講。
至于何時來王城,阿水沒有在信上提及。
聞潮生看完后將信收好,陽光下的院長似乎起了些興致,難得八卦道:
“是一姑娘寫的吧?”
聞潮生眸子一抬,與院長那平靜中帶著一絲狡黠的眼光相視,無奈道:
“院長,您這就沒意思了。”
“怎么還偷偷看信?”
杜池魚笑道:
“不必看信,紙薄透光,我見那信上的字跡,便見對方心意,所以才猜是個姑娘。”
聞潮生怔然片刻,嘆道:
“院長倒是心思細膩。”
他想問問關于「寧國公」一事,但在開口前,卻聽院長說道:
“你覺得徐一知這孩子如何?”
聞潮生撓了撓頭,陷入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