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潮生在書院中,在小閣樓內,在書院的院長面前說出很符合院長對于年輕人印象的話。
那是獨屬于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勁。
很多過來人都很厭惡這樣的勁,因為他們也曾是年輕人,也有這樣的勁,可在一次次的失敗中,他們的這股子勁被磨平了,于是他們一看見同樣有這股子勁的年輕人就會想起過去的自己。
他們厭惡過去的自己,認為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釀成了如今失敗的苦果與平庸,理所應當,他們也會厭惡后來同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但杜池魚不同。
她的身上已然沒有了這股子勁,可她喜歡年輕人的輕狂。
不是無謂的輕狂,而是目標堅定的輕狂。
所以理所當然她也喜歡程峰,喜歡聞潮生。
于是聞潮生話音落下之后,杜池魚微微抿唇,露出了平凡且溫暖的笑容,像是欣慰,像是贊美,像是羨慕。
“書院最好的學生從來都不是教出來的,四十一年前的牧朝,后來的盛海、程峰、一知……再到你。”
她一連列舉了不少名字,但聞潮生熟悉的人只有三個。
“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以,無論是忘鄉臺,亦或是風城。”
“但我有一個要求。”
聞潮生道:
“您講。”
杜池魚目光平視眼前的年輕人,說道:
“四國會武的日子已定,下月初三,若是你能以儒道手段擊敗其余三國修行圣地的年輕一代所有天才,屆時無論你想問什么,只要我與平山王知曉,皆不隱瞞。”
聞潮生一聽這話,眉頭一皺。
“想要在四國修行者中拔得頭籌,至少得做到徐師兄那樣吧?”
“便是諸如徐師兄這樣的天才,也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抵達四境,您要我一個月走完徐師兄一年走的路?”
杜池魚道:
“你初來書院時,我曾與你講過,書院根本沒有公道,這個世界亦如是。”
“時間不會等人,不會因為你的弱小就可憐你,你想要完成他人無法完成的事,就必須跑在時光的前面。”
聞潮生:
“像程峰那樣?”
杜池魚:
“是。”
“無論你有怎樣驚艷卓絕的天賦,那都是以后的事,此時此刻,只要你弱小,比你強大的人就可以欺負你,致你于死地。”
“你覺得我們做的不夠好,你能做得更好,那就向我證明你的能力。”
聞潮生沉默了稍許,對著院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