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
杜池魚:
“若是你不信我,需要立個字據的話,我也可以與你立個字據。”
聞潮生呼出口氣:
“好,下月會武之后,我再來見您。”
…
聞潮生沒有見到徐一知回書院,這給了他不祥的預感,至于徐一知究竟是不是已經死在了仲春等人的手中,他回頭還得問問當事人。
如今已然回到了王城,平山王也沒有要殺死他的意圖,他麾下的那些江湖人士自然不會在王城對他動手。
有意思的是,書院里的學生們并不知道徐一知離開的消息,而且也因為先前的事情對聞潮生產生了諸多敬畏,尤其是那些四境之下的學生,一方面聞潮生的實力已經遠非他們所能企及,另一方面由于明玉堂長老崔聞對聞潮生態度前倨后恭,院外也因書信傳來了些許風聲,說聞潮生背后靠山極硬,不可得罪,一時間讓聞潮生身世變得愈發撲朔迷離。
人總是會下意識對未知的事物保持新鮮感,也會保持敬畏。
不管怎樣,聞潮生如今在書院中的確是無人敢隨意招惹了,也同時讓高敏與王鹿在書院內的生活稍微好過了些。
當時聞潮生在食堂內動手的力度實在太大,給那幾名欺軟怕硬的同門弄出了心理陰影,于是這些日子也都各自消停了些,要么養傷,要么修行。
在徐一知的指導下,高敏的進步倒是不小,身上氣息已然隱約不甚穩定,時而有踏入三境的征兆,王鹿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唯一的變化大約便是這些日子沒有了同門的壓迫,再加上院長也回到了書院,他日子過得還算不錯,要比先前聞潮生離開時氣色好了些,更加白白胖胖了。
與院長約定之后,聞潮生不敢絲毫耽誤自己的時間,一頭扎進了翰林。
那是書院最大的一座書樓。
一共四層。
每層占地十畝,樓中書架如林,展開時宛如迷宮,若非書院貼上了精準的指示標,莫說在其中尋找到自己想要的書籍類目,甚至人都會直接迷失在其間。
四層的翰林,除了最上層沒有管理,需要特殊憑證才能進入之外,其余每層都有一名管理。
第一層管理頭發花白,眼神渾濁,正坐于窗前一處梨花木臺處,明明窗前光線明亮,但他的眼神似乎已經不好,離書面很近,一個字一個字在看。
聞潮生沒有刻意掩藏的腳步聲甚至沒有驚擾到他,直至聞潮生站在了他的背后發出咳嗽時,他才終于回過神,不太靈敏地扭過頭,用暮氣沉沉的眼睛看著聞潮生:
“何事?”
聞潮生不太喜歡他身上的這股子暮氣,于是便后退了一步,十分禮貌且誠懇地與他請教:
“老先生,書院有什么可以在一個月內提升至四境的武學心法?”
老先生聞言先是愣住了一會兒,隨后打量著聞潮生那張人畜無害的認真面龐,沉重且緩慢地從嘴中吐出了一個字:
“滾。”
聞潮生迅速在心里對這個字做了千字文的解析,他確認了眼前的老先生極不歡迎自己,甚至可能因為方才那句話將自己當作了書院的「地痞流氓」,于是退了一步,嘆了口氣道:
“是我急于求成了……請問老先生關于修行類目的書籍在哪里?”
這一次,老頭沒再罵他,冷哼一聲:
“年紀輕輕,觀你也沒什么本事,成天做著白日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沒學會跑就想要上天飛了,地基還沒打好,就想著建高層,世上豈有空中樓閣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