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蓋被打開后,里面立時浮現出香氣,飄搖入鼻,一層切割平整,花紋精致的花糕出現在了二人眼前。
“陳國進貢的五仙糕,你以前喜歡吃這個,正好這一次他們又拿來了些,索性一并吃了。”
平山王說著,自已拿起了盒子里的竹簽,戳起一塊塞進了嘴里,細細品嘗。
杜池魚猶豫了片刻,還是緩緩放下了筆,也吃起了這花糕。
“還是熟悉的味兒,但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了,這花糕做的有些青澀,沒了以前的那種歲月感。”
聽著杜池魚的講述,平山王輕聲道:
“陳國原來做花糕的那位師傅過世了,死前帶了個徒弟,沒把手藝丟掉。”
杜池魚聞言莫名一怔。
“什么時候的事?”
平山王:
“沒問,估計就是前兩年。”
杜池魚將一塊桂花糕塞進了嘴里細細咀嚼,嘆道:
“可惜。”
平山王倒上了兩杯涼茶,自已拿走一杯,對著院長道:
“你喜歡聞潮生那小子?”
杜池魚:
“怎么這么問?”
平山王道:
“他本來該死在廣寒城,因為有個從書院出去的學生救了他一命,既然是從書院出去的學生,自是你派去的。”
杜池魚回道:
“老實講,他比程峰好。”
平山王搖頭:
“他不可能比程峰好。”
“甚至比不過徐一知。”
杜池魚目光微微銳利了些:
“修行不代表一切。”
平山王嗤笑了一聲。
“你看,這么多年了,你還是堅持著這個觀點。”
“這個世界,實力決定地位,地位決定權力,權力決定一切。”
“若是修行不代表一切,書院如今怎會淪落成這副模樣?”
“難道你忘記了,風城究竟因何而滅?”
二人相交已經多年,許多理念契合,但關于這一點,始終沒有人做出讓步。
杜池魚道:
“理念永遠比實力重要。”
“他們會老,會死,今日之錯,明日自會被糾正。”
平山王喝了一口茶,話到了嘴邊變得尤為淡漠:
“你還相信齊國與書院有未來么?”
杜池魚沉默了許久,腦海中想過了很多,從五百年前的歷史,想到如今的齊國,大大小小,里里外外,最后又出現了齊王、自已的幾名得意門生……還有如今的聞潮生。
“難道你不信?”
這不是平山王第一次問她這個問題,過往的不少次,杜池魚都以肯定的態度回答了平山王,但這一次,她沒有回出那個相同的答案,而是將這個問題拋了回去。
平山王目光在空中的燭影里與她交接了許久,最后意味深長地說道:
“有與沒有,不在你我之間。”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