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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是王城雨多發之際,二人行走于王宮內時,又有雨點落下,雖然密且小,但聞潮生好似已經對這場雨失去了耐心。
又或者說,他對自已現在的生活失去了耐心。
法慧對著聞潮生道:
“聞施主在憂慮什么?”
聞潮生被小和尚忽然的詢問驚擾,側過頭去道:
“法慧,你來齊國的紫金閣學習武學,是為了下月的四國會武么?”
法慧一頭長發披肩,卻是單手合十放于胸前,總感覺有些怪異,他笑道:
“陳國參與四國會武的是佛子,而不是小僧。”
聞潮生訝異道:
“你陳國只出佛子一人?”
法慧笑意盈盈道:
“可莫要小瞧了佛子,他雖年幼,修為卻不弱,久聞書院高手如云,希望這一次,佛子能讓書院內的諸位盡興。”
聞潮生認真打量了一下法慧,發現自已看法慧時,總半真半隱,見不真切,他便道:
“法慧,你修為當也不弱,定是過了四境,為何不參加四國的會武?”
法慧道:
“小僧不愛與人爭端。”
“修行是為渡人,若非必要,小僧不會與他人動手。”
聞潮生微微搖頭:
“那你還來齊國紫金閣,我大致翻閱了一下七層其他的書,十本有八本皆為攻伐類型,畢竟這些秘籍大都傳于江湖,而江湖之中向來腥風血雨,你若不愛爭端,何必跑了幾千里的路,來這紫金閣里學習攻伐之術?”
法慧對于這一點沒有過多辯解。
“小僧來學習,是因為修行之中遇到了難以化解的瓶頸,欲借前人經驗來破已身業障,而來齊國的原因自是小僧與齊王有緣,再加上正好趕上四國會武也在這里,若是去了北燕或是趙國,怕是連燕王與趙王的面也見不上一次。”
聞潮生聞言笑了起來:
“你險些也沒見到齊王。”
法慧看了一眼聞潮生:
“你呢,聞施主,你身為書院的學生,放著書院的藏書不看,為何要來紫金閣?”
聞潮生:
“我沒有丹海。”
法慧微微一怔:
“都說書院乃天下修行圣地之首,傳言圣賢有教無類,難道沒有留下供給沒有丹海之人修行的方法么?”
“若是如此,聞施主一身的修為又從何而來?”
他如今見聞潮生的境界是二境圓滿,有隱隱要破三境的征兆,但聞潮生的身上也的確不見丹海,法慧之所以先前不曾詢問或是好奇,是因他默認了書院之中有讓聞潮生這等沒有丹海之人修行的方法。
而如今,聞潮生卻與他言并非如此。
“說來話長了,先隨我去酒鋪里打點酒吧,我要去見一位朋友。”
…
書院,小閣樓。
二樓的門被拉開,院長進入了房間,她放下了手里的書在桌幾的一旁,接著自已取少許的水,緩緩磨墨,便在她想要繼續抄錄書籍的時候,忽然覺得哪里不對,目光移向了筆尖。
緩緩轉動筆尖,杜池魚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又落在了桌子一旁的章印上,接著她拿起桌上的紙,細細一捻。
“……臭小子。”
杜池魚笑了笑。
下方傳來了腳步聲,徐徐上樓,一直到了門外,只見平山王提著一個極為精美的木盒出現在了門口,他看了院長一眼之后進入屋內,坐于院長的對面。
“四國會武就要開始,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好好準備一下自已的身后事,來我這里作甚?”
平山王將那木盒放于桌面上,解開了四方的鎖扣,將盒蓋緩緩打開。
“該交代的事早已經交代完了,拖這么長時間,只是為了還淳治華一個人情,結果苦海縣的事情出了岔子,弄到現在,人情也沒有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