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山上練劍,他二十六年沒碰過酒的滋味,而今一出山,在阿水的小院兒嘗到了甜頭,愛上了那暈乎乎的飄忽感,從此一發不能收拾。
“聞師弟,這岔路怎么回事?”
“怎么沒個頭啊?”
王鹿望向了其他的石頭,發現到現在為止,竟然沒有一個人走出這條平得沒有一絲起伏的小路,走出這片望不到邊的山間密林,這太反常了。
任沐風也是半醉半醒地盯著那些巨石看,一言不發。
聞潮生往嘴里塞了塊糕點,含糊不清道:
“當然沒個頭,他們路都走錯了。”
他這話聲音不大,恰好讓二人聽清,于是二人皆一怔,意外地望著聞潮生。
“路走錯了?”
“可是我觀他們左右兩條路都已經走過了,沒人走出去啊?”
聞潮生飲下一杯酒,將酒杯放在了面前的金絲紅木桌幾上,半仰著身子撐在絨毯上。
“他們當然走不出去,左右兩路都是錯的。”
王鹿「啊」了一聲。
“兩條路都是錯的?”
“可……沒有第三條路了啊?”
聞潮生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第三條路就在臉上,你卻說沒有,王師兄,你真瞎還是假瞎?”
王鹿入了牛角尖,即便聞潮生點了他一下,他仍舊是沒懂,倒是迷迷糊糊的任沐風最先反應了過來:
“潮生老弟說的是……來時的那條路?”
聞潮生:
“對。”
“其實書院已經給予了提示,沒那么難想。”
“重要的是……敢不敢想。”
“但這一關的考驗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書院給書山之試的試煉者們留下的時間非常充沛,只要不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犟種,多試幾次之后也應該反應過來了。”
他話音落下不久,人群中便響起了一陣呼和,三人順著這呼和之聲看去,發現一直盤坐于石碑面前的高敏忽然動了,她起身,在眾人的凝視中竟然緩緩轉身,朝著來時的那條路而去。
“看來她想通了。”
聞潮生笑著道。
人群里出現了質疑聲,從王族,從書院的學生,從那些其他國家觀摩者的嘴中響起,混在一塊兒,雜亂不已。
“這姑娘傻了吧,往回走?”
“回去不是絕路么?”
“不懂她在想什么,但我覺得……也許往回走不是錯誤的路,不妨再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