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這些三境的書生自然不會不認得聞潮生,也知道書院的三境已經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可方才那一彈指,已經昭示著聞潮生如今已然步入四境,而且還不是尋常的四境。
先前曾去思過崖尋找徐一知的那些同門此時驚駭地望向聞潮生,在那場夜幕之下,他們與聞潮生險些便動起手來,一些三境的修士或許看不明白聞潮生那一指,但他們卻能看明白,以聞潮生現在的實力,若是當初在思過崖內開戰,他們只怕很難善了,此時回憶起來,有種后背發冷的恍惚感。
除了他們之外,另外最為震撼的,自然是坐于平山王身遭的仲春。
她端著酒杯卻未飲,帶著燎燎戰意的目光凝視著聞潮生,仲春是真正的知情者,不久之前在靈仙谷時,聞潮生還是她的掌中玩物,如今才過去了多久,他就強大到了如今的地步?
仲春見到了聞潮生方才那一指的不凡,忽地心癢手癢,想要與聞潮生過兩招。
一旁一直喝酒的任沐風此刻眼神倏然敏銳起來,對方講他是書院的學生,也是要參加會武的人,任沐風自然不會因為聞潮生沒有丹海或是表面三境的修為就瞧不起他,畢竟聞潮生是受過呂知命點撥的人,他當年靜坐呂知命悟道的雪山外,從那滿天紛揚的大雪之中只尋到了一縷雪花,折了一片枇杷葉,便有了如今之成就,聞潮生定不會弱。
不過方才那一指,仍是讓任沐風不得不嚴肅起來,他側目看著聞潮生許久,直至對方轉過了臉,還帶著一杯酒。
“你說我見了你的劍,你沒見我的,現在見了。”
二人對酌一杯,任沐風挑眉道:
“會武若是遇上,我讓你一招。”
聞潮生笑道:
“你又相信我說的話了?”
任沐風道:
“我覺得你應該不會騙我。”
聞潮生喝了酒,感嘆道:
“確實。”
這頭恩怨了結,周圍的眼神漸漸挪開,重新匯聚于巨石里山下的爭端中。
那里廝殺尤為激烈,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雙方一開始是為了爭奪上山的名額,彼此之間的攻防且在試探中,然而隨著第一條人命逝去之后,這場大戰的本質逐漸發生了變化。
自陳朝而來的一名僧人在側面偷襲燕國劍客的時候,被對方瞧出了端倪,挽于掌間的劍花忽然轉向,泄于前方的劍氣頃刻斷裂,那袖間繞過了星月注視的另一柄短劍在僧人震撼的眼神中忽然刺出,漆黑的劍身刺成了判官的筆,沾了僧人的心間血,抹去了他的姓名。
這名僧人死于劍下,同門一見,怒火燒于心頭,雙手合十,氣息激蕩不休,佛門手段不再絲毫掩飾,朝著那人攻去!
不止是他,在場的眾人在見到有人喪命之后,都明白事情已經再無任何轉機,接下來,不是那六名持劍的劍客死,就是他們死!
“諸位,生死之局,切勿留手!”
“久聞劍閣之人尚武,我等也絕非尋常之輩,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雙方拼殺,高敏與那名書院同門的師兄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只是二人的戰斗力實在不高,無法給那幾名劍閣的修士帶去多少的壓迫。
書院儒術雖強,可脫離了真刀真劍的實戰磨礪,能掌握其精髓的,千之難有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