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照依舊如先前那般,眼神清澈如泉,雖在戰斗,卻不見絲毫殺意,而任沐風則是一改曾經的懶散與吊兒郎當,變得極為認真肅穆。
他開始重視眼前的這名對手,開始體會到了聞潮生對他那句告誡的含金量。
“……”
二人之間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劍尖停止顫動的剎那,任沐風腕間發力,丹海之力貫通經脈,震開了法照的雙指。
在這一刻,他忽見法照身后的金蓮再燦一瓣,心中危機頓生,下意識抽身而退,裹挾著艷陽暖意的清風似乎托舉住了他的雙足,使得任沐風的身形飄忽不定。
與此同時,他橫劍于胸前,寒霜凝結,劍氣筑成冰墻,隔絕二人之間。
不消片刻,任沐風便退于法照十步開外,但心中對于危險的警示仍未半分消退,他目光掃視周遭,眉頭微微一皺。
劍氣凝結的冰墻之后,法照雙手指法交疊,佛印再變,身后金蓮第二瓣花葉上有經文流轉,印于法照眉心,他抬右掌,掌心與天日相映,似納陽藏陰,后對著劍氣冰墻背后的任沐風一掌印出,劍氣冰墻頃刻間煥然而散!
無數陽光揮落下的斑點乍然變得尤為熾烈,任沐風抬頭時,被這明明不算刺眼的大日照得根本睜不開眼,熾熱之中隱隱流露著一股威嚴,仿佛匿于刺目深處的根本不是太陽,而是佛陀的眼。
那無法直視的刺目中,有不能敵的恐怖。
任沐風輕輕嗤笑了一聲,腕間的長劍翻轉,毫不猶豫地刺向了空中太陽的方向。
仿佛能夠融化萬物的熾熱在觸及冰冷劍鋒的那一刻遇見了阻礙,后者像是塊冥頑不化的萬年寒冰,硬生生抵著這刺目逆行而上,不過三尺長的劍,卻仿佛于白駒過隙之間跨越了無限的距離,成功地刺中了源頭。
源頭既不是太陽,也不是佛陀的眼。
而是一只手掌。
劍鋒與這只沐浴在金光中的手掌觸及之時看似極慢,實則極快,轉瞬你來我往便是十招,任沐風雖然于雪山悟道,有一劍冰河,但他的基本功同樣硬得令人發指,這些基本功變現在了一招一式,一瞬一剎之間,佛子明顯覺得自已壓制了對方,但就是找尋不到拿下對方的契機。
天下修行,千路萬劫,不同的人修行方式不同,戰斗的風格也自然不同。
起初任沐風與法照硬碰硬,在發現自已被輕而易舉壓制之后,他便立刻意識到了法照的強度,即刻改變了戰斗的風格,讓自已的身法與劍勢皆變得輕靈飄忽,難以捉摸。
他這么做,一邊是靜待對方心焦氣躁,露出破綻,一邊在尋找施展「冰河」的契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