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沐風形態多少有些狼狽,他失笑道:
“謝我什么?”
法照將他扶了起來。
“來之前,法慧師兄告訴小僧,小僧會在四國會武中遇見很多天才,與你們交手,可以讓小僧收獲很多在陳國無法收獲的東西。”
“而今來此一趟,果不虛行。”
二人在戰斗之中皆未展現殺意,算是一場純粹的武學交流,戰斗之后,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任沐風認了輸,也沒什么遺憾或是不甘。
技不如人,佛子的確很強。
第一輪決弈落下帷幕,云杉臺上的陳國僧人們總算是松了口氣。
守住第一輪,佛子的名次便不會差。
而古戍棋盤外,任沐風略有些狼狽地出來,略有些臉紅地對著聞潮生道:
“哎,可惜可惜,惜敗!”
“潮生老弟,你待會兒若是勝了,按照這一次的武弈規則,咱們估計是交不上手了。”
聞潮生笑道:
“打架也沒什么意思,回頭還是喝酒吧。”
第二輪的武弈,是聞潮生對戰道門玄誠子。
書院執事帶著二人去到了棋盤的中心,而后退至遠處,玄誠子對著聞潮生拱手行禮,輕聲道:
“道門,玄誠子。”
聞潮生回禮:
“書院,聞潮生。”
“開戰之前,我想問一句……你要不要認輸?”
玄誠子笑道:
“既來參加會武,哪有未戰先怯的道理?”
聞潮生看著玄誠子:
“想清楚了?”
玄誠子單手虛引:
“請。”
聞潮生抬指出劍,身如驚鴻,袖中那根筆隨心動,直刺向了玄誠子的手臂。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抓住了曾經在苦海縣中無論如何也抓不住的「微妙」,也一點點摸到了呂先生當初想給他看的那扇「門」。
關于修行,關于劍道的「門」。
樸實無華的劍招,與阿水當初手中的刀兵有異曲同工之妙,雖是少了些什么,但也多了些什么。
于是,玄誠子在躲避的那一刻,發現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恐怖到讓他頭皮發麻。
——他無法躲開聞潮生的攻擊。
他必須硬接。
而當他凝聚全身丹海真力,揮袖而出以千錘百煉的陰陽化勁與聞潮生此劍相觸之時,玄誠子又發現了第二件恐怖的事情。
——他接不住聞潮生的劍。
一擊既分。
所有的恐怖全都藏于最樸實無華之中,莫說云杉臺,就連遠處的幾名執事甚至都沒怎么看明白,玄誠子的手腕處便多了一個血洞,鮮血汨汨而出。
“還打嗎?”
聞潮生沒有追擊,平靜地望著玄誠子,手中筆尖被習慣性地輕輕轉動。
玄誠子很強,但強度距離法慧之流還有相當的距離,他沒有太多興趣與他繼續糾纏下去,如果他仍舊一意孤行,聞潮生會選擇直接送他離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