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大齊風城四十萬將士的性命……誰又來還給他們?”
…
如此血海深仇,齊王看似在向趙王步步緊逼,其實也是在逼迫陳國與燕國之王做出抉擇,決定站隊。
風城一事,絕非兒戲,按照四國早先簽訂的那場盟約,如此恐怖的血債,必須要用血來償還,燕國與陳國理應出兵,幫助受到凌虐的齊國一同向趙國討債,甚至徹底將趙國從這個世上抹除。
風雨愈急,噼里啪啦打在眾人的身上時,像是無數只遏住眾人脖頸的手,隨著時間推移,眾人感覺到呼吸愈發困難,面對沉默的大多數,趙王似乎在這無形的審判之中感知到了自已與趙國未來的命運,盯著平山王,冷冷道:
“所以,那一封封從齊國寄來的信,根本就是假的。”
“你一直在用玥瑤做局,目的就是為了今日?”
平山王沒有第一時間回應,直至他在眾人的面前也被這場暴雨澆濕淋透,與趙國眾人一樣變得狼狽不堪時,許多人才意識到了什么,將目光移向了臺階之上的那名圣賢。
對方一開口,淡漠的聲音在雨中清晰的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所以,風城一事,你也有參與?”
頭頂的大量陰云遮蓋住了星月之華,但偌大的黃金臺并不陰暗,中央那滾滾燃燒著的巨型篝火照亮著在場每一個人的面孔,平山王的目光在篝火火光的掩映下顯得很直很直,面對自家圣賢的問責,他開始辯解:
“上一屆會武結束之后,趙王親口同意了將自已小女贈予我做妾,當時所有四國之權貴皆在場,趙王身為一國之君,一言既出,自當信守承諾,縱然心中千般不悅,那也該忍著,有什么問題直接等到此次會武再討回來便是……可那次隨著趙王回去之后,便開始重梳國策,對于齊國前去經商、異物之商隊百般刁難,胡亂克扣賦稅,甚至直接暗中下令,讓人將這些大型的商隊軟禁扣留在趙國,不予來往,我這也是回擊趙王之無理無端行為,告誡他自已的公主在我手里,莫要太過放肆,的確沒有想到,他會一聲招呼不打,直接揮師討伐我大齊邊境,軍隊幾乎傾國而出……”
階上圣賢的眼光穿過雨幕一縷,落在了趙王的身上:
“可有此事?”
趙王面色慘白,卻回道:
“確有此事,但他隱瞞了部分,當初得知小女在齊國受到欺侮之后,我便立刻將這些商隊放歸回齊國了,這件事本已了之,可小女在齊國受到欺侮凌虐之后的訴苦卻仍舊沒有停歇,甚至愈發過分!”
“信上字跡與小女一模一樣,字字飽含怨念,期間我數次寫信與平山王與齊王交涉,可他們對此全然不予理睬,月月如此,年年如此,我也是一國之君,豈能任由他們這般欺侮……風城一事,真若問罪,齊國自已要擔一半!”
面對來自圣賢的壓力,趙王仍舊擲地有聲,語氣之中充斥著濃郁的不忿。
階上,尹圣凝勢著齊王。
“可有此事?”
齊王沉默,眼見氣氛變得古怪,平山王此刻主動發話,打破了僵滯:
“齊王沒有收到那些自趙國發出的信。”
“所有的信,都在我的府中。”
雨中,圣賢之聲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