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
“當然。”
“這是我的事,他不該卷進來,也不該因此而死,所以我必須得救他。”
杜池魚點點頭:
“很好,那我也有一個請求,只要你答應我,我就幫你救他。”
阿水:
“什么請求?”
杜池魚道:
“我想請你救他出來。”
阿水一怔:
“可我本來就要救他出來。”
杜池魚道:
“我知道……可是,困住他的恰恰也是你啊。”
阿水站在雨里,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了很長時間,她在這場瓢潑大雨里抬起頭,向著面前的老人問道:
“你呢,你又為什么要救他?”
杜池魚笑道:
“因為他是我的學生。”
“而且……齊國需要他。”
阿水道:
“若他不死,只怕也回不了齊國了。”
杜池魚的觀念與她截然相反:
“若他不死,總會有機會回來的。”
阿水埋下頭,繼續磨刀: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杜池魚道:
“我知道,你是從風城來的。”
“這場雨下了兩天,我也想了兩天,我覺得自已大約勸不住你,但我還是想為齊國留下這個人才。”
“當然,誰也無法強迫你,一切抉擇,皆由你定。”
“不過你要盡快做出抉擇,因為這場雨過了明日就會停。”
言罷,杜池魚便轉身去向了小院的門口。
“若是你想救他,明日子時帶上一匹快馬,于王城之西的寒轅長街相待。”
她走后,阿水也停止了磨刀。
這柄讓小七幫忙購置的柴刀已經磨得早已經锃亮,即便在雨中,也仿佛映射著鋒利冷漠的寒芒,阿水凝視著不斷被雨水沖刷的刀刃,上面映照著自已那張茫然的面孔,漸漸的,隨著雨珠爭先恐后擊打碎裂于刀刃上時,一張又一張熟悉的染血的面孔出現在那里,寒芒仿佛燒成了火光,阿水凝視著他們,他們也在凝視著阿水。
直至某一滴不知從何處落下的雨水模仿著天穹上千萬珠雨砸在刀刃上時,澆滅了閃爍的火光,沖刷著上面一張張清晰的面孔,讓他們變得稍顯模糊,讓他們漸漸在鋒利的刀刃中走遠。
最后,那里只留下了一個人的臉。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