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聞潮生與阿水翻過碧落嶺,抵達白慧鎮后,不得不套上厚重的棉襖,給馬兒的背上也弄了一塊厚厚的羊絨墊。
二人感受著那迎面而來的如冰刀一般的西風,都知道剩下的路會很難走。
白慧鎮說是鎮子,其實背靠碧落嶺,資源豐富,土地肥沃,西海鎮因為一年四季都大雪不斷,所以根本種不了糧食,基本都是趕馬來白慧鎮進的五谷,肉食大都是貝殼與螺類為主,再次上路時,阿水想到了聞潮生先前提過一嘴的「法慧的心愿」,于是好奇問了起來,聞潮生坐在她身后,一只手環抱住阿水的腰,另一只手摸索半天,摸出了一個青白色玉簪,遞給了阿水。
后者摩擦著這溫潤的玉簪,問道:
“這是什么?”
聞潮生道:
“法慧的心病。”
阿水好像明白了聞潮生的意思:
“一姑娘?”
聞潮生從阿水的手里拿回了玉簪,并將其妥善放置回去。
“是一姑娘,叫杜白薇。”
阿水回想起法慧的樣子,很難想象這人居然還有凡俗情愿未曾斬斷。
“他不是僧人么?”
聞潮生失笑道:
“法慧而今的確是僧人,但又不是圣人,怎會沒有七情六欲。”
阿水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刺骨寒風,解了馬腹處的一壺酒,拇指彈開壺蓋喝了兩口,遞給身后的聞潮生:
“講講。”
聞潮生接過了她的酒,說道:
“具體法慧也沒有與我細講,好像與某一種「蠱」有關。”
這個生疏的字眼讓阿水微微一怔。
“蠱?”
聞潮生道:
“嗯。”
“杜白薇曾在西海鎮給法慧下過情蠱,那蠱叫做「杜鵑」。”
阿水輕輕念叨著「杜鵑」二字,似乎想到了什么,一陣失神。
“「杜鵑」在陳國似乎與男女之愛有關。”
聞潮生:
“男女之愛?”
他話音落下,抱住阿水腰的手忽然微微用力,阿水下意識繃緊了腰腹,一只手倏地抓住了聞潮生的手,片刻之后又漸漸松開。
“以前在軍隊里聽人講起過。”
她道。
聞潮生喝了兩口酒,胸口處滾燙一片,他笑著說道:
“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見見那位姑娘了。”
“究竟是什么樣的奇人……會給一個和尚下情蠱?”
言罷,他又灌了幾口酒,忽地猛地咳嗽起來,蒼白的面色被疼痛硬生生灌出了紅潤。
阿水見狀,便知道聞潮生身上的道蘊傷又復發了,她一只手牽著馬繩,一只手握住腰間的那只手,將丹海之力緩緩渡入,配合聞潮生身軀之中不老泉的力量漸漸安撫著那些道蘊傷。
“別喝了,先緩緩。”
聞潮生深吸一口氣,蓋上了酒壺的蓋子,借著阿水渡入的丹海之力反復洗滌沖刷著那逐漸惡化的道蘊傷,許久之后總算讓疼痛消緩。
“多謝。”
他對著阿水說道。
后者見他好了些,語氣也柔和了些許:
“今夜我再試試「妄語」,如果暫時沒問題的話……我就將心訣傳給你,你且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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