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宋二姑覺得太委婉了沒用,反正家里就她們仨,便語重心長地把話說透:“女子嫁人猶如二次投胎,害羞歸害羞,心里得有主意,該膽大的時候就要膽大,否則是要后悔一輩子的。
你們看你們村的張氏,當初就是有謀劃又膽大,拼了一把,雖說后面徐大山死了,她成了寡婦,可這選對了人家,日子還是比很多人都好過。”
宋英與羅雁行人都傻了,完全沒想到宋二姑會這么說,與她平日里的性子完全不一樣。況且以前,她也與李氏等人一樣,時常說女子柔順,日子才會過得更順當。
她剛才說的那一番話,可是完全違背了柔順的要求。
見二人呆住的,宋二姑不由笑了笑,“是不是覺得二姑的話很不安分?”
宋羅二人下意識點頭,然后又齊齊搖頭,“沒有沒有。”
宋二姑被她倆整齊劃一的動作逗得笑了,旋即又是嘆了口氣,“當初我聽你奶奶這么說的時候,也是震驚了許久,現在卻后悔,從小到大聽了她那么多的話,怎么這番話,沒有膽子豁出去。
她這一輩子教我的許多道理,大概只有這番話于我而言,是真正有利于我的。”
宋羅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半晌,宋英道:“我好好學我的醫術,以后開家醫館,無論嫁什么人,日子都不會差。”
宋二姑怔了下,認可點頭:“這倒也是。”
在城里的幾年,她很清楚侄女的本事,被那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請去出診,診金可都是給銀子,一次出診能抵上甚至超過她一個月的工錢。
翌日早上,在讀書之后的烤魚時間,宋英猶豫片刻便道:“袁清,這兩日我想了想,以后早上就不來這里讀書了。”
袁清愣住,手中的魚險些掉進火堆里,他握緊了,在火焰上翻動幾下,才狀似隨意的詢問:“為何?”
“重要的醫書這幾年我都背完了,熟稔于心,后面就是時不時溫習一下,再看看前人的手札,便是再有新的醫書,一通百通。”
“噢,這樣啊。”袁清垂眸望著火堆,過了一陣又道,“那恭喜你啊,看來離醫術大成不遠了,是不用大冷的天出來挨凍……”
“魚魚魚!魚糊了!”
袁清一驚,趕緊將魚拿開,只見向下的一面已是焦黑,因為從火焰上挪開,接觸到早晨陰冷的空氣,滋滋冒著白煙。
宋英望著那條烤焦的魚,慶幸道:“還好,還有一面可以吃。
”說完,又笑著調侃:“誒,這還是第一次見你把魚烤焦,也是挺難得的。”
剛開始一起讀書的烤魚的時候,她因為手藝不精,烤糊了好幾條,一直盯著,時不時翻一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