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下,她又弱弱補了句,“那男子來賣野豬,小姐去問了幾句,買了一扇肋排,讓送來我們府里。”
何夫人聽得直皺眉,女兒這個樣子,倒真是有幾分看上人家的意思,幸好處理得還算得當,不會被人看出什么來,只是這事實在是太不知羞恥了!
她心焦得不行,然后又注意到一個事實,眉頭就皺得更緊了,“賣野豬?是獵戶嗎?宋家怎么給小宋大夫相看這樣的人家?”
海棠急于為自己脫罪,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忙道:“看那男子衣著,家里情況應該不好。”
聞言,何夫人一顆心簡直猶如被放在火上炙烤,難受得很,女兒看上人家在相看的男子,還出手搞破壞,已經夠沒臉了。
那男子竟還只是一個窮獵戶,便是沒有在相看人家,他們也不可能同意這門親事!
若是一個窮書生,好歹還有翻身之日,一個獵戶,年輕的時候還能靠著身強體健打獵為生,年老后怎么辦?
況且,他們何家千嬌萬寵的女兒,怎么能嫁給一個獵戶吃苦!
何夫人揉了揉眉心,對著女兒耳提面命:“你早些歇了這心事,便是他們兩家沒有相看上,咱家也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說完,見女兒依舊沉默,并沒有如其他女孩被棒打鴛鴦后的要死要活樣,便知女兒對那男子并不是十分上心,她心中安定了不少,又放柔了語氣。
“還有宋英,她是大夫,身后又有林大夫那樣的名醫,多少人想與她拉近關系,你倒好,還去招惹、得罪人家。
我告訴你,最近給我離她遠遠的,見到了也客氣些,過段時間你本家的二伯母要來找宋英看病,你要是這會兒把人給得罪了,看你爹不削你!”
何甜語點了下頭,終于是開口了,“我知道。”
何夫人便舒了口氣,又見她安靜到沉寂的模樣,更是糟心得很,以前她總盼著女兒能穩重些,再穩重些,現在只希望她能活潑些,便是如以前一般任性也好。
這副老僧入定的樣子,有時她都懷疑自己養的不是女兒,而是七老八十的老娘。
何夫人嘆著氣,終是有些不放心,離開后就讓人去把楊氏的侄兒打聽清楚。
幾日后,聽到回稟,她就更糟心了,懷疑地看著程媽媽:“你確定沒有錯?沒田沒地,幾房長輩如狼似虎,嫁過去的日子得多糟心,宋家那老婦人怎么可能會同意這樣的親事?”
程媽媽點頭,細細回稟:“老奴尋了好幾個他們村的人詢問,又找了附近其村的人問,都說楊家那幾房不做人,侵占侄兒的田地不肯還,逼得侄兒只能學著打獵,才活了下來。
也是因為這個情況,沒有人敢將女兒嫁到他們家,聽說連帶著楊家其他幾房適齡的男娃女娃,都還未說親,這樣兇狠的人家,沒誰想跟他楊家做親戚。
不過聽說那個楊超還是挺好的,打獵的本事確實了得,三天兩頭就能獵到野味,不僅養活了自己,還時常進城賣,應該攢下了一些錢財,也許宋家是看他這個人好,才愿意相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