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一直裝得很淡定的袁清一下紅了臉,他想到了之前的約定,他考中了秀才,他們能定親了。
“妹子你只顧著恭喜他,有沒有想過我這個落第考生的心情?”
看著滿臉哀怨的沈旌,宋英又忙安慰:“你還年輕,再學個一兩年再考,肯定能考中。”
這個角度,沈旌并沒有覺得被安慰道:“袁清比我還小兩歲呢。”
“呃……”宋英想了想,又換了個角度,“再公平的考試,最后評卷的也是人,是人就有偏好,有偏好就不可能做的完全公正,可能只是你的文風不合陶提學的喜好。”
沈旌眉開眼笑,“這個安慰可以。”
“他就是功力不濟,不用給他找借口。”袁清毫不留情。
沈旌:“……有你這樣做朋友的么,對其他人客氣得很,到我就直接拿著刀子往我心上扎是吧?”
袁清覷著他,“你想聽虛言假辭?”
沈旌默了默,半晌道:“那還是算了。”
榜放了,喜也道了,宋英這次來府城的目的都達到,可以放心了,她便道:“時間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頓了頓,又看向袁清,“你呢,什么時候回去?”
沒等袁清回答,沈旌便道:“大宗師要趕去馬湖府主持下一場院試,時間安排得緊湊,袁兄這兩天恐怕都沒空,接下來的事情多著呢。
要給大宗師敬茶拜師,定下座師與門生的名分;還有進學的事,對了袁兄,你打算入縣學還是府學?
你若是選擇府學,那咱們以后就同在府城,又可以像以前一樣…不對,我沒考中,還得去書院念書。”
說到后面,沈旌又是悲從中來,哭喪著一張臉。
他這情緒變化的,連宋英都有些無語了。
袁清似是習以為常,道:“我記得現在府學只有一個廩生的名額,盧旭是案首,他肯定會選府學,我若也選,便只能為增生,我選縣學。”
“你為了廩生的名額放棄府學?”沈旌不可思議,“袁兄你何時也目光短淺了?”
廩生待遇確實比增生附生好些,但府學的好處是花錢都難買到的。
順慶府府學可是有一位進士出身的教授,而縣學的教諭訓導們,都是些歲貢生或者舉人中的平庸者,學問差得遠了。
而且,府學不僅藏書豐富,還會定期邀請名儒講學,對增進學問大有幫助。
袁清也很無奈,“廩膳生每月的6斗廩米,對我家很重要。”
沈旌一下沉默了,按規定官府每月給廩生發6斗廩米,現在是直接折算成每年5兩銀子。
這點對家底殷實的人家來說不算什么,但對貧寒農家,可是一家人好幾個月的開銷。
況且,廩生還能在童子試中給考生作保,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進項。
他想了想,又認真道:“袁兄,我還是建議你選府學,府學出貢的機率,比縣學大了足足一倍,錢的事,我可以先借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