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拍了下她的手,“我倆之間,說這些就生分了。對了,你找我什么事呀?”
羅雁行這才想起正事,從身后的柜子里抽出賬本道:“林大哥不是去京城了么,我記得往年你師父給京里的新年節儀都是十月就出發的。”
她翻開賬本,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我便想干脆把今年的賬算了,分紅銀子好隨著節儀一并給他送去,年節里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省得他手頭緊。
二來,接下來幾月錦衣鋪又得忙得腳不沾地,我也沒功夫來算賬。”
一邊說著,她又拿起算盤,噼里啪啦撥打起來。
宋英揚了揚眉,調侃道:“這當了大掌柜的人,就是不一樣了哈,事情考慮的妥帖又細致。”
“那是自然,”羅雁行一點也不謙虛,“做了這么多年的生意,若是沒有長進,我干脆投了明嘉湖得了。”
宋英與南星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從去年蜀錦鋪子開起來,只在今年三月底算過這一次賬,這一次算的,是四月到九月的賬。
隨著時間的積累,工匠們手藝越發熟稔,每架織機大概能穩定做到每月一匹布。
售價因季節與產量略有高低,扣除成本,平攤下來,每匹約凈賺16兩,英諾軒占四成利,便是384兩,按照他們各自的干股,宋英與林文軒各三成,羅雁行4成,宋英與林文軒的分紅是115兩2錢;羅雁行153兩6錢。
算完蜀錦鋪子的賬,羅雁行又拿出英諾軒的賬,有了眉月南星的加入,胰子之外,她們增加了面脂手脂的量,但利潤仍然遠遠不如蜀錦鋪子,算下來,也不過150兩,這還沒扣除給眉月南星的工錢,各自分得錢就更少了。
果然,真正賺錢容易的生意,都是有門檻的。
在她思忖間,羅雁行忽而促狹道:“想不想知道袁清分到了多少,我可以告訴你喲。”
宋英白她一眼,“我用得著你說,算算不就知道了。”
羅雁行忍不住感嘆:“要不說讀書人腦子轉得快呢,這才過去一年的功夫,他買織機的錢就差不多已經賺回來了,往后每年都能凈賺小二百兩,關鍵他的本錢全是借的。”
若是按照陳云澤最初的提議,他每年便只能2兩銀子,這差別可謂是天差地別。
算完賬,天已經黑了,宋英便在這邊住下,第二日一早趕去醫館,又拜托了遇見的村民給袁珊帶個口信。
袁珊收到口信趕來,有之前在陳家做短工的經歷,她深知這比家里干活輕松多了,十分樂意來。
可轉念,她又猶豫起來:“我不認識藥,醫理也是一點都不懂,萬一抓錯藥鬧出人命怎么辦?”
“放心,不會一上來就全權交給你,我會帶你一段時間,只要仔細些,每次抓完藥細細核對一番再包起來,不會出錯的。”
袁珊舒了口氣,“那我試試看。”
宋英便給她細細講解,“我們這種藥柜叫百眼柜,分上中下三層,每層有50個抽屜。
每個抽屜里放的什么藥材,都掛了小牌,你得盡快熟悉它們各自的位置,這樣抓藥的時候速度才能快起來。
綠邊白簽是草木類的藥材;這種用朱砂勾邊的,是金石類的藥材;蟲獸類藥是黑底白字的牌;這種描金紋是一些名貴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