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標有骷髏紋的,是有劇毒的藥材,比如砒霜、烏頭等,這些藥還得單獨放置并用銅鎖鎖上,若這骷髏紋模糊了,你記得要補上,這是律法的規定,違者是要笞三十的。”
袁珊神情一凜,忙小聲重復了幾遍。
“這種前面畫了小三角的,代表著醋制;畫著小圓圈的是蜜制……”
她拉開最,如當歸、黃芪等……”
將藥柜藥材的一些放置講究講完,宋英又拿出藥方,“還有我們開的藥方,字跡與常人的不一樣,這也得學著辨認。”
這個袁珊倒是有準備,她是見過大夫開方的,龍飛鳳舞跟鬼畫符似得。
大致講了講,宋英便去坐診了,需要抓藥時,便帶著藥方過來,一邊抓藥一邊教袁珊,并挑一些簡單的讓她試著抓。
最初她抓藥的手很僵硬,一種藥先是盯著藥方認許久,又在密密麻麻的藥柜里找半天,稱的時候也是慢得很。
反觀宋英抓藥,瞄一眼藥方,抽屜一開一合,快得砰砰響,抓的份量也精準,拿藥戥子一稱,只須略作增減就倒進桑皮紙上包起來。
經常是,她已經包好三四副藥,袁珊一副才抓好,請宋英過去確認。
袁珊不免泄氣,“我手太笨了。”
“不是你手笨,是熟能生巧。”宋英安慰,低頭檢查了遍,又拿著藥戥子稱了稱,“你今兒才第一天,慢很正常,這份沒有問題,包起來吧。”
一上午就在這繁忙中度過,中午吃過飯,宋英繼續教她辨認他們的字跡。
幸而,因著同出一門,三人鬼畫符的邏輯差不多,袁珊只需認得每個字他們是怎么寫的就成。
“宋英。”
門口忽而飄來一聲呼喚,輕輕的、淺淺的,帶著幾分恍惚之感。
宋英抬眸,透過窗戶,看見沈旌立在院子里那株百年銀杏樹下,金黃的銀杏葉簌簌而落,像無數把鎏金小扇,在他青灰色的直裰上鋪開細碎的光斑。
他立在那里,周身都透著沉穩,與之前大相徑庭。
宋英怔了怔,笑道:“沈公子,許久未見了。”
沈旌眼底閃過悵然,確實很久沒見面,上次見面還是申家出殯,時光匆匆,一晃已經過去九個多月了。
頭頂金黃的銀杏葉飄轉、搖曳,再不復那日的青綠,他緩緩呼出口氣,“我定親了。”
“真的?是哪家的小姐?”
對面的女孩笑靨如花,滿眼都是好奇,沒有一絲傷感,這讓沈旌無比挫敗。
“蓉城左參政家的小姐。”
“恭喜呀!”宋英揚了揚眉,暗道果真是人走茶涼,當初沈家與申家都有意向結親,只等申永輝這個做哥哥的親事定下,就正式議兩家的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