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連連點頭,聲音里透著難以掩飾的興奮,“那日在碼頭上,有個得了麻疹的病人,說是想去徐州府找您看病。”
李一貼摸著胡子,“原來是這樣。”
袁清一副非常崇敬的樣子,“您真的愿意收我做藥童嗎?”
“自然。”李一貼點頭,他家醫館開得大,需要的人手很多,添一個藥童不算什么。
袁清驚喜不已,旋即又忐忑道:“可是我沒念過書,這樣怎么辦?”
李一貼本就是隨口一說,聞言便遺憾道:“那便沒法子了,做藥童首先得識字,才能辨藥抓藥。”
袁清故作懊惱,而后又好奇地問:“祝家是誰得病了?什么病啊,李神醫您都治不好?”
李神醫~
李一貼的胡子翹了翹,咂摸著這個稱謂,心中很是高興。
但轉念祝老爺的病,興奮便消散了大半。
“咯血。”他眉頭蹙起,“真是奇了怪了,老夫方子分明開得沒錯,怎么會沒有效果呢?”
“咯血?”袁清瞪大眼睛,“這是得了絕癥?人體內就那么多血,要是再治不好,他會不會咳著咳著,把血都吐完了,就死掉呀?”
沉思中的李一貼有些詫異,“嘿,你小子倒還真有點天賦。這是自然,血證乃是急癥,是少見的治表先于治本的病癥。
不過祝老爺這病也沒那么急,他只有咳嗽才會咳出血,不咳就沒事……”
原來祝正宏不知怎地,近半年來只要染上風寒,便會劇烈咳嗽,而咳出的痰中帶血,到后面直接咳出烏黑的血塊,吃了多少藥都不見好。
更要命的是,他得風寒的頻率也比之前高了,眼看著他越來越冷,祝老爺擔心會因時常風寒咳血而亡,四處求醫,可至今沒有效果。
打探出消息,袁清就借口該回家溜了。
回到住處,他問:“怎么樣,你有把握治好嗎?”
宋英蹙眉,“這得把過脈之后才知道,不過,不能治也沒關系吧?”
袁清微微一笑,是啊,只要能唬住祝正宏就行!
聽著他倆的話,俞令紈的心砰砰直跳,“怎么唬住?不是說他在黑白兩道都很有能量么,這樣的人能被輕易唬住?”
宋英微笑道:“術業有專攻,在醫術方面,我想唬個人,還是很有把握的。現在我們該商量,對祝正宏要編個什么樣的身份。
他既然與漕兵有聯系,那肯定不能讓他知道,漕兵們在找的就是我們。”
其實,她懷疑這個祝正宏參與了刀疤他們的事,否則如此要緊的時候,刀疤不會讓他家的船自由出入閘道。
祝正宏在黑白兩道都很有能量,也許這能量來源于他給黑白兩道牽線。這個猜測正確的話,那刀疤他們向倭寇、盜匪販賣火器,也許正是通過祝正宏的路子。
此種情況下,便是真的關系到自己的性命,想來祝正宏也不會愿意放他們離去。
宋英瞄了眼俞令紈,決定不把這個猜測告訴他們,省得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