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畫面快速地在蕭歸熙眼前劃過,有些不被注意到的細節被無限放大再放大。
但他不肯承認自己有錯。
他的目光掃過宋悅笙,漠然道:“朕日后會加強禁軍巡視,宋悅笙,你以后別想離開絳雪宮半步。”
話音剛落,他轉身便走,似乎忘記了葉鶴游的存在。
“宋悅笙,你……”葉鶴游看著她,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他想問她那天從梧桐樹上跳下來,是不是為了看曾經掛上去的東西是否還在。
想問她是否還對蕭歸熙有意。
但……他沒有立場。
長時間的沉默如同黑夜中的深淵,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葉鶴游最終只能壓抑住內心的波瀾,沉默很久,最終只問了句:“你知道文蔓蔓還活著,有什么打算?還想繼續針對她?”
“不不不。”宋悅笙擺了擺手,“文蔓這個先皇后活著,就沒有我們這些人什么事了,我現在只希望蕭歸熙能把不想待在后宮的女子都趕出宮。無論用什么理由都好。”
“等我出宮,定要燃些爆竹,慶祝我脫離苦海。”
葉鶴游一愣,卻看見她一步步朝他走來。
“對了!小侯爺,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葉鶴游哼了聲:“你怎么不找你的暗衛幫忙?他與你將軍府熟悉得很。”宋悅笙當然不會說燕舸不在,她笑瞇瞇地恭維道。
“嗐。上次是我大意,忘了葉小將軍和我爹經常一塊出征討伐。小侯爺,你若幫我,等你從烏納城回來,本宮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無論大小,絕不食言。”
然而,葉鶴游卻不為所動,他搖了搖頭,道:“不成。”
“戰場瞬息萬變,如果本侯回不來,豈不是沒辦法找你要報酬?如果本侯回來了,你又不承認,本侯找誰說理去?”
宋悅笙摸著下巴琢磨:“說得有理。你先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去拿個東西。”
話落,她轉身離開。
葉鶴游擔心她找借口離開,于是快步跟了上去。
只見宋悅笙去了書房,她靜坐于書桌前,提筆蘸墨,洋洋灑灑地寫了幾張宣紙,將它們裝進了信封。
接著,她從桌案下取出一個檀木盒子,輕輕打開,從中取出一塊骨牌,上面刻著四個黑色小圓點。
宋悅笙尋了一圈,然后拿起一旁架子上的簪子,毫不猶豫地在食指上輕輕一劃,殷紅的血珠隨即涌出。
葉鶴游心中一驚,急忙湊上前去,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聲音中帶著幾分慌亂:“喂,你做什么!”
“給你信物。”
他抓得不是很用力,宋悅笙很容易掙脫開。
“小侯爺,麻煩請你把這封信交給我母親。你回來,拿著骨牌找我,我自會守信。”她一邊說,一邊用血將其中的兩顆小圓點涂成了紅色,“喏,給你。”葉鶴游看著手里的骨牌,抿了抿唇,半晌,他伸手彈了下宋悅笙的額頭。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宋悅笙,你求人辦事,真有一套。”
“走了!”
自這晚以后,蕭歸熙對外說刺客張狂,為了保護各宮娘娘,命禁軍在后宮各殿都巡視。
當然,禁軍把守最多的是絳雪宮。
宋悅笙每天曬曬太陽,聽聽文蔓的消息。
好不自在。
她讓葉鶴游轉交給宋夫人辦的事情也很快有了著落。
不過才十日,《鳳凰涅槃》的戲都已經傳到了皇宮,巧月每天都從送菜的小宮女口中打聽最新的戲文,再繪聲繪色地講給宋悅笙和巧心聽。《鳳凰涅槃》講述的是一個小姑娘為了向登科及第拋棄發妻,迎娶郡主的丈夫復仇,經歷了重重磨難,最終成長為一朝女相,把負心漢送進大獄,造福百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