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扯了扯嘴角。
好嘛。
確定了。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偽音。
“這位夫人,貴公子被兩個男人綁架,我碰巧路過才救了他。您若不信,可以隨我去看。”
白芃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鮮有的不卑不亢。
旗袍上沾滿了泥土。
頭發被毛毛雨沾濕。
身上的首飾看著不便宜。
尤其是她腕上的翠玉鐲子。
沒有幾百大洋應該買不來。
就在此時。
一個穿著長衫的男人風塵仆仆地跑了過來。
“夫人,船還有半小時就開了,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瞥見趴在宋悅笙背上的小男孩兒,他的眉頭緊皺。
“小川怎么了?”白芃簡單解釋道:“被人綁了。是這位好心的姑娘救了他。”
霍先生眼神一暗。
“他們下手真快!我這就回去告訴他們,想要家主戒指,必須把小川安全撫養長大。”
白芃拉住他,朝他搖了搖頭。
“治標不治本。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在其他地方對小川不好。”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白芃把目光轉向宋悅笙。
“姑娘,能不能麻煩你把我們兒子送去桑縣孤兒院?那是我朋友的地方,有她在,我放心川兒的安危。”
宋悅笙正沉浸在看戲的氛圍。
聽到自己的名字,她回過神,好奇地多問了一句。“請問二位是從事什么工作?為何不能將自己的孩子養在身邊?”
白芃意有所指道:“姑娘,你應該知道康國現在很亂。”
“外面有金國雨國虎視眈眈,內有軍閥地主當道,土匪強盜橫行。”
“我很幸運,出生在一個不錯的人家。”
“吃飽穿暖,識文習字,所嫁良人,日子幸福。”
“但康國還有很多苦難的人,他們連最基本的吃個飽飯都不能滿足。”
“可大多數人還沉溺于過去的輝煌。女子困于花街柳巷,被迫接受不堪的命運,而大族女子困于深閨大院,每日為了男人爭得頭破血流。男人們或是花天酒地,或是作威作福……”
白芃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她愛憐地摸著霍廷川的腦袋。“我不希望川兒未來也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雖然現在抗爭的人少,但春日的野火也能燎原,不是嗎?”
宋悅笙聽到此處,發自肺腑地稱贊一句。
“您是一位偉大的女士。”
說完,她又補充一句:“您先生也很偉大。相信不久的未來,一定能實現你們的心愿。”
白芃笑著:“借姑娘吉言。”
接著,她從脖子上拿下一條魚石項鏈,塞到宋悅笙手上。
白芃告訴宋悅笙轉交到院長手上,便和霍先生離開了。
登船后,霍先生疑惑:“稀奇。你竟然這么相信一個陌生人。”
“那姑娘看著不像壞人。”白芃朝他笑笑。
“而且從她不認識我們的情況來看,極有可能是從其他地方逃難來的。讓她去孤兒院,也是幫她找一個安身的地方。”
宋悅笙沒想到又接到了“托孤”的任務。
最要命的是霍廷川淋雨發燒了。
為了得到她想知道的,宋悅笙不得不將身上的首飾全都當了。
好在男主光環給力。
吃了中醫開的方子不到晚上就退燒了。
霍廷川非常早慧。
在宋悅笙解釋救他,又偶遇他父母,被托付去孤兒院后,他很快就接受了。
但又有一個大問題擺在宋悅笙面前。
現在的金蘭沒有火車站。
黃包車也不去桑縣。只剩下走著去這一條路。
小孩子的體力很弱。
宋悅笙著急把他送走,所以見識過他走得有多慢后,直接背著他走。
女主在明。
她在暗。
她不能讓夏平婉發現她也能穿越時間。
“白姐姐,你為什么戴著面罩,是臉上有傷嗎?為什么不治?”
感受到有只小手碰她耳朵上的面罩帶子。
宋悅笙一邊走,一邊威脅。
“你敢摘我面罩,我就把你丟出去。反正我只答應你父母,把你送去孤兒院,沒說把你安全送到。”
霍廷川被嚇到了。
他收回小手,老實地摟著她的脖子。“白姐姐,你比二嬸還兇。”
宋悅笙沒理會,一心想著盡快趕到桑縣。
也不知道霍廷川是不是沒有同齡的伙伴。
他雖早慧,但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