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咖啡杯被撞翻,褐色的液體在桌面上蔓延開來。
他站起身,西裝袖口浸透了一大片咖啡漬,狼狽至極。宋悅笙慢條斯理地抽了張紙巾擦拭手指,抬眼看他時,眼底帶著幾分玩味。
“惱羞成怒了?”
她站起身,睨著他,紅唇微勾。
“我不是當年的我了,騙我催眠不好使。”宋悅笙拎起包,語氣輕描淡寫,“另外,我最近請假了,要在溫家待一段時間。你在創生附近‘偶遇’不到我了。”
主要是溫景珩躲著她,她連警局的案子進展都問不到。
而且,昨晚桑晚發來的聊天記錄里,溫景珩的話明晃晃地刺眼。
[小悅,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也不是你該涉及的。
再讓我發現你和清棠會聯系,你不會想知道后果。
哦喲。「蝴蝶」是女主創立的組織,和她的任務值息息相關,她怎么能不急?
溫家見不到人,暗的不行,她就直接去溫氏集團堵人。
她就不信了!
就差5%的任務值,必須把它給了了!
宋悅笙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最后丟下一句警告:“晏綏,我沒時間陪你玩火自焚。”
任務值刷不滿,男人統統靠邊站!
晏綏站在原地,看著她搖曳生姿地走出咖啡廳,胸口劇烈起伏。
他低頭看著自己沾滿咖啡的手——
居然在發抖。
他狠狠攥緊拳頭,卻摁不住心底那個瘋狂滋長的念頭:她說的可能是對的。
……
晏綏試圖證明自己對她沒有那層想法。
可還沒等他理清思緒,牢獄之災先一步找上了門。
溫景珩。
呵。
他找到了當年晏綏非法催眠宋悅笙的記錄。
當警方從醫院帶走晏綏時,他看到了溫景珩眼下的烏青和疲憊。
大概是宋悅笙對他說了什么,才讓他這么奔波。
晏綏忽然生出一種扭曲的不平衡感。
“宋悅笙一直都知道你對她的感情,卻還是故意忽略,從而與別人曖昧。”他冷笑,“你甘心被她耍得團團轉?”溫景珩沒有回答。
直到快走到警車門口時,晏綏才聽到他低啞的呢喃。
“這是……我欠她的。她想怎么對我都好。”
晏綏合上筆記本電腦,屏幕的冷光在他眼底熄滅。
幾日后,他站在創生研究所的門口,等到了下班的宋悅笙。
宋悅笙撐著一把黑傘從創生研究所走出來時,雨絲已經織成了密網。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風衣,衣擺被風掀起一角,露出纖細的腳踝。
然后她看見了站在梧桐樹下的晏綏。
男人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休閑褲,沒打傘,發梢被雨水打濕,軟軟地搭在額前。
他看起來比一年前瘦了些,輪廓更加鋒利,但那雙眼睛——依然帶著令人不適的探究欲。
宋悅笙主動走了過。
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她還是替他打了傘。
“欸,晏綏,你能不能在下雨的時候打個傘?蹭傘上癮了?”
晏綏看著她,忽然發現自己醞釀了好久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他設想了無數種見她的可能,但沒有哪一種像現在這樣。
口吻熟稔。
說著抱怨的話,傘面卻仍然向他傾斜。
就像一年前一樣。
“怎么不說話?”
“難道你在里面受了虐待?不能吧,雖然蘇家因為走私珠寶倒臺,但你爸媽沒事,誰能惹你?”
晏綏抿了抿唇,說:“溫景珩把我送進去的。”
“我知道,他對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