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讓的動作頓了一下,忽然低笑出聲。
他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梳妝臺的鏡子:“看看,我的小兔子終于有其他表情了。”鏡中的女孩嘴唇被咬得滲血,眼里的恨意明顯,“我還以為你除了笑,什么都不會。”
“放了我。”宋悅笙放軟聲音,“如果你想我改變,我保證以后……”
“我要的不是聽話的玩偶。”沈知讓突然打斷她,指尖劃過她的鎖骨,“我要的是會哭會鬧,會對我發脾氣的宋悅笙。你不是對你同學那樣嗎?為什么就不能像個活人一樣對我?”
“爸媽想給你說親。”他漫不經心地攪動粥碗,突然換了一個話題,“但我拒絕了。想知道原因嗎?”
“不想。”
“因為你是我養大的。”沈知讓突然俯身,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畔,“從你六歲起,就是我一點一點把你養成現在的樣子。”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發間,聲音溫柔卻殘忍。
“笙笙,你說我怎么能讓別人摘走我精心培育的果實?”
他喊得她心里發毛。
宋悅笙猛地別過臉,卻被他捏著下巴轉回來,那個本該落在唇上的吻,最終印在了她下巴上。
“一年半了,我克制著自己不去找你,不聽你任何消息,結果這么長時間不見你,我還是很想要你,想聽你說喜歡,聽你說愛我。”
“我滿心歡喜地找你,想告訴你,我的喜歡。但是你呢?”沈知讓輕撫著她的臉,腦中卻是剛才她和那個男的相靠的畫面,“笙笙,你竟然要別的男人靠你那么近。”
宋悅笙盯著屋里的監控攝像頭:“……變態。”
徐晏衡那個狗害死她了。
她就說他好好地和她說用中藥材煮消暑的茶湯,怎么突然靠那么近。哦對。
她竟然還打不過他。
和沈知讓一樣莫名其妙。
沈知讓笑了聲:“我就當是夸我了。睡吧,我今天不碰你。”
“誰下午睡得著?”
“睡吧,笙笙。”他已經脫鞋上床,像抱玩偶一樣將她箍在懷里,“我們有的是時間。”
他的懷抱像個鐵籠,炙熱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
宋悅笙僵硬地躺著,聽著身后逐漸平穩的呼吸聲,目光落在床頭的粥碗上。
瓷碗邊緣,映出她冰冷的眼神。
第二天。
從早上開始,沈知讓便一直用各種花言巧語地哄她,目的只有一個。──睡覺
宋悅笙簡直氣笑了:“你把我綁了,做什么不行?還裝什么君子求我答應?”
沈知讓的眼神暗了暗,突然解開浴袍腰帶。絲綢質地的衣料滑落,露出精壯的胸膛。
“我要你心甘情愿。”沈知讓解開一只手的鐵鏈,只是輕輕吻著她的指尖,“笙笙,說你愛我。”
“做夢!”
“我們一起長大……”他的唇游移到她腕間的紅痕上,“這世上沒人比我更了解你……”
宋悅笙突然笑出聲,笑聲里滿是譏諷:“了解我?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顏色嗎?最害怕什么動物?”
她盯著他驟變的臉色,“你從來只在乎自己想要什么。”
沈知讓的呼吸變得粗重,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不能愛我?”
“就憑你這些年做的那些事。”宋悅笙一字一頓地說,“誰會愛一個控制自己人生的瘋子?蔡姐姐、王阿姨、林老師……所有對我好的人都被你趕走了!”
“要不是我頂著一口氣,早被你逼瘋了。我恨不得你死得連渣都不剩,還愛你?愛個毛線!”
空氣驟然凝固。
沈知讓的瞳孔劇烈收縮:“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我十二年的非正常人的生活?”宋悅笙氣得心臟疼,“隨便你怎么說,反正我絕不可能喜歡你。”
沈知讓突然欺身而上。
宋悅笙毫無懼色:“來吧。”
沈知讓眸色深深,卻在觸及她視死如歸的眼神時僵住。最終,他頹然埋首在她頸間,溫熱的液體浸濕了她的衣領。
“……騙騙我也好……笙笙……”他的聲音支離破碎,“別對我……這么殘忍……”
哭了?
宋悅笙嘲諷地勾唇,任由他的淚水滑落頸間。
十二年了,這個瘋子第一次在她面前示弱,可她只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