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蘊之看著她這副虛假的模樣,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呼吸微滯。
他盯著她——她笑得那么完美,連眼角的弧度都像是精心計算過的,沒有一絲破綻。
可就是這樣,才讓他更加煩躁。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一言不發地拽著她進了電梯,直奔總裁辦。
電梯里,空氣凝滯得幾乎讓人窒息,宋悅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節傳來的力道,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門“砰”地一聲關上。
下一秒,她被抵在門板上,傅蘊之抬手摘掉她的口罩,指腹蹭過她的臉頰,力道不輕不重,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
他低頭逼近,呼吸灼熱:“宋悅笙,你騙我,你明明答應要陪我。”宋悅笙眨了眨眼,語氣平靜:“我不是在陪你嗎?”
“陪?”傅蘊之冷笑,眼底翻涌著壓抑的怒意,“正常人都會有喜怒哀樂,可你呢?”
“電影我遲到,你不生氣。
給你買的冰淇淋,我咬了一口,你也不生氣。
水族館拍照拍得那么丑,你還是不生氣。
我自行車撞倒你,害你胳膊擦傷,你連哭都不哭一下。
不僅不惱,還反過來哄我,讓我別放在心上。”
傅蘊之越說越惱,指節抵著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剛才也是,我從二樓拽著你走到五樓,走了那么久,你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宋悅笙,除了笑,你還會什么?”他的聲音低啞下去,帶著幾分咬牙切齒:“你還不如像之前那樣,至少像個活人。”
宋悅笙靜靜地看著他,半晌,才輕聲糾正:“如果我真按以前的態度對你,你想要的「陪伴」就不會存在,連半點溫存都沒有。”
她抬眸,眼神平靜得近乎冷漠。
“現在這樣不好嗎?溫柔又體貼,你們男人不都想要這樣的女人嗎?至少等你以后回憶起來,全是美好的畫面,而不是一天到晚吵架。”
傅蘊之呼吸一滯,胸口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
她說得對。
可正是因為她說得對,才更讓他難受。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她不愛他。
因為不愛,所以連真實的情緒都懶得給他,只用一層溫柔的假象敷衍他。可是……
可是……
傅蘊之忽然低頭,額頭抵在她的肩上,聲音悶得發顫:“姐姐,我找了你十四年……每一天都在擔心你是否還活著。我的前半生,幾乎全都給了你……你不能這樣對我……”
宋悅笙垂眸,指尖無意識地蜷了蜷,最終還是沒抬手。
“傅蘊之。”她輕聲說,“你自己說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你現在要的……太多了。”
傅蘊之倏地抬頭,卻撞進她一雙如死水般的眼睛,里面沒有憤怒,沒有委屈,甚至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他咬緊下唇,幾乎嘗到血腥味,半晌,才啞聲問:“那像外室一樣,我要你,你就給?”
宋悅笙沉默了一會兒,點頭:“……是。”
傅蘊之笑了,眼底卻冷得駭人。“好。”他拽著她的手腕,猛地拉開門,力道大得幾乎要把她拽倒。
一路上,車速飆得極快,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
可即便如此,也壓不住他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和煩躁。
到了他家,傅蘊之幾乎是把她扔到床上的,可最后一刻,他還是克制著力道,沒讓她摔疼。
他撐在她上方,呼吸粗重,眼底情緒翻涌,嗓音低啞:“宋悅笙,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宋悅笙靜靜地看著他,忽然笑了:“不做的話,我就走了。”
傅蘊之聽到這些話,理智的弦瞬間繃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