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門合上的瞬間,她聽見自己說:“再也不來了。”
……徐晏衡的胸腔劇烈起伏著,喉結上下滾動,目光急切地掃過濟世堂的四周。
沒有。
哪里都沒有那道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顫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了好幾次才成功解鎖,撥號鍵按下時指甲都在發白。
等待接通的“嘟嘟”聲像鈍刀割著他的神經,后背已經沁出一層冷汗,將襯衫黏在皮膚上。
她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這個念頭像野火般燒灼著他的理智。
是不是如他所猜,回到了她原本的世界?
還會走嗎?
每一個假設都讓他的胃部絞痛起來,指節無意識地敲擊著墻面,留下一道道泛白的痕跡。
這些煩亂的念頭,卻只在電話接通的時候,化作了沉重的一聲:“對不起。”電話那頭傳來衣物摩挲的細微響動,宋悅笙的呼吸明顯滯了一瞬。
“該道歉的應該是我。”她的聲音像隔著一層毛玻璃,目光望向學校名字,“本來只想裝死嚇你一兩分鐘,但我太困了,司述又把我身體帶走,所以……”
徐晏衡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給你發了很多信息。”她的語速越來越快,像在逃避什么,“可等我從海遠市拍戲回來你都已讀沒回,我擔心你出事,想來看看你,但你現在好像有了新的生活,這樣很好……”
“笙笙。”
徐晏衡突然打斷她,聲音低得近乎耳語。
濟世堂附近的咖啡館落地窗映出他扭曲的倒影,領帶早被扯松,在頸間勒出紅痕。
“林小姐是找我看病的病人,”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仿佛每個音節都帶著血絲,“我拒絕了她很多次,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而且你之前答應過我,”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不推開我。我愿意只陪你解壓。”
沉默在電流中蔓延,像不斷拉長的橡皮筋。
“沒關系的。”
徐晏衡終于開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慢慢考慮,我可以等。但是笙笙……”
他突然加重的呼吸聲透過話筒變得清晰。
“不要讓我等太久。”
徐晏衡的指尖深深陷進掌心。
那些陰暗的念頭又在血管里游走——想把她鎖在視線范圍內,想讓她眼里只能看見自己。
這種沖動讓他的犬齒發癢。
徐晏衡的聲音太沉重,即使只聽聲音,宋悅笙也快這樣的情感壓得喘不過氣。
她攥緊手機,指甲在金屬邊框上刮出細響。“好。”這個單音節像逃出來的,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得先穩住他,宋悅笙想著,否則徐晏衡糾纏下來,就會耽誤她去找爸媽了。
一周后,云城監獄。
陰沉的天空壓得很低,灰蒙蒙的云層像是要墜下來,將整座監獄籠罩在一片壓抑的寂靜里。
宋悅笙被司述帶到監獄門口時,還有些恍惚。
冷風卷著鐵銹和塵土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下意識地攏了攏外套,指尖微微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