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同學。”宋悅笙緩步走來,眼睛笑得彎彎,“我也沒看見你。”
連語調都和對方剛才的道歉一模一樣。
江敘被死黨攙扶著站起來,怔怔望著逆光走來的身影。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風衣,明明看起來優雅知性,此刻卻像柄出鞘的利劍。
……不是都有男朋友了嗎?
為什么還要為他出頭?
他喉結動了動,傷口突然火辣辣地疼起來。
“能走嗎?”宋悅笙在江敘面前站定,目光掃過他滲血的的膝蓋,“能走就去校醫室,不能就叫救護車。”
江敘張了張嘴,話未出口就被一聲怒罵打斷。
“操!”被砸的體院男生一腳踢飛礦泉水瓶,瓶身撞在墻上發出巨響,“你他媽管這叫沒看見?!”
宋悅笙緩緩轉身。
監控攝像頭的紅光在她身后一閃一閃。
“當然。”她微微一笑,“和同學你剛才‘沒看見’江敘的程度一模一樣。需要調監控驗證嗎?”
男生臉色瞬間鐵青。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噓聲,幾個美院學生已經舉起手機開始錄像。
“……算你狠。”最終他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句話。
忽然,一股如芒在背的刺痛感爬上脊背。
宋悅笙猛地回頭,觀眾席盡頭,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正大步走來。
鴨舌帽壓得極低,墨鏡遮住半張臉,卻遮不住那股近乎實質化的怨氣。
他走路的姿態帶著壓迫感,所過之處人群不自覺讓開一條路。
那人的視線像毒蛇般死死纏在她身上。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后幾乎是小跑著沖向她。啪!
在對方抓住她手腕的瞬間,宋悅笙一個利落的回旋踢直擊對方腹部。
墨鏡飛出去砸在地上,鏡片四分五裂。
“你除了揍我還能不能有點兒別的?”陸行屹捂著腹部直起身,桃花眼里翻涌著壓抑的怒火,“半個月不見,你倒是……”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宋悅笙正若無其事地收回長腿,轉身對江敘溫聲道:“記得用碘伏消毒,明天我帶活血化瘀的中藥給你。”
這個畫面讓陸行屹瞳孔驟縮。
然后她朝他走來,卻在靠近時被他猛地扣住手腕。
男人警惕地看著她:“你又想干什么?”
“不是你有事找我?”宋悅笙瞥了眼他攥得發白的指節,“這副興師問罪的模樣,難道是我會錯意?”
陸行屹冷笑一聲,突然將她往懷里狠狠一拽:“當然要算賬。”
不等她說話,男人已經強硬地拖著她往外走。
場館角落傳來“咔嚓”一聲。
江敘捏爆了礦泉水瓶。
表姐兩年前才被這混蛋當眾退婚!
雖然只是老一輩玩笑般的娃娃親,雖然表姐也沒把娃娃親當回事,但陸行屹這混蛋竟然當眾羞辱表姐!
現在,連他小心翼翼捧著的初戀也要被這人搶走?
“江敘?”隊友擔憂地碰了碰他發抖的肩膀。少年扯出一個猙獰的笑:“我沒事。”
但掌心被瓶蓋割出的傷口正滴滴答答滲著血,在白色球衣上暈開刺目的紅。
夜色如墨,籃球館的喧囂被遠遠拋在身后。
宋悅笙的手腕被陸行屹死死攥著,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像鐵鉗般箍緊她,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她的腕骨捏碎。
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方向赫然是靜思湖。
那里又沒有多少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