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叔,在家沒?”
李向東停好自行車,站在屋門口跺著腳,喊話的同時敲響了屋門。
“在呢,進來吧。”
推門進屋,李向東走到坐在煤爐子前的蛐蛐孫身邊坐下,摘下手套后手伸在煤爐子上烤火。
“東子,昨兒你們就回來了吧?你今天是來給我送錢的?”
蛐蛐孫抓了一把放在煤爐子上的烤花生,塞到了李向東手里。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剛剛烤好,趕緊吃。”
“謝謝孫叔。”
李向東吃著烤花生,慢慢把200塊銀元的價格,還有蛐蛐孫能分到手的錢數講了一遍。
臨了又把自己趁著年前最后一趟跑閩省,想要順帶手賺點錢,好還賬過年的事情說了說。
這事也本可以不說的,但李向東準備借用下蛐蛐孫這次的分成,再加上擔心以后侯三或是阿哲說漏嘴,事后蛐蛐孫知道了心里有疙瘩。
“這事我就不摻和了,我那份錢你先用著。”
蛐蛐孫也很大氣,李向東既然選擇毫無隱瞞的告訴他,那他當然也不能跌份。
關系就是你敬我,我敬你這樣處出來的,大家搭伙湊在一起倒騰銀元,蛐蛐孫自感按照目前的價格,他已經賺了很多。
現在李向東又不是另起爐灶,只是想順手收點銀元好還債過年,這事他要是都跟著摻合,好像有多見錢眼開似的。
“孫叔,太謝謝您了!您放心,年前我一定把錢還給您。”
“嗨,過完年給也行,咱們爺們不說這個。”
“那不能,該怎么著就怎么著,對了,孫叔,今年除夕您甭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家對付,去我家過年吧。”
這是李向東出門前,李老頭特意交代他的。
蛐蛐孫開始跟著他們搭伙倒騰銀元后也不再出去撂地攤,閑下來后沒少登門去找李老頭下象棋消磨時間,兩人現在是棋友。
李老頭也知道蛐蛐孫是一個人,已經不止一次邀請蛐蛐孫來他們老李家過年。
“孫叔,我下趟從閩省回來是除夕當天,那天我就不來請您了啊,您可記得一定要去我家。”
“成,我記住了。”
蛐蛐孫爽快答應,但他也只準備過去湊個熱鬧,吃一頓年夜飯。
當天晚上還是要回自個兒家守歲的,雖說現在家里只有他一個人,可他要是不回來,那這個家不就更冷清了嗎?
“東子,要不你把錢給我,我去給你換成銀元,你也甭去外面收了。”
“不用了孫叔,我這么干,怎么著也得去跟阿哲和侯三說一聲,他們倆要是沒有意見,我先去報國寺附近轉轉,要是收不到數,或者價格不合適,我再來麻煩您。”
“嗯,也行。”
“那得,您歇著,我先顛兒了。”
李向東把沒吃完的烤花生塞進口袋,戴好手套后起身從屋里走了出去。
推上自行車,李向東直奔報國寺方向。
他剛才對蛐蛐孫說的是要再去跟侯三和阿哲兩人說一聲,其實他來之前已經說過了,兩人全都沒有意見。
他之所以沒有對蛐蛐孫說實話,一是這樣顯得尊重蛐蛐孫,二是他不想用蛐蛐孫的路子換銀元,只是找個借口離開。
這事蛐蛐孫既然沒有摻合,他便不打算用人家的渠道,用了就好像是在占便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