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從來不是帝王的美德。既然游戲太慢,不如直接收割。“
血堡之中,燭火燃燒著暗紅色的光焰,映照在厚重的賭桌上,
仿佛血液在木質紋理間緩緩滲透。
空氣沉重,如同暴風雨前的窒息感,醞釀著即將崩裂的壓抑。
賭局已然進入深水。
司命緩緩調整著呼吸,他知道公爵的威壓依舊如影隨形,
壓迫著他的每一次判斷,每一個下注的瞬間。
然而,他不能再被吞噬。
他必須適應節奏,小心翼翼地布局,謹慎下注,觀察公爵的行為模式,
試圖在這片泥沼中尋找一絲可利用的縫隙。
他開始穩住自己的牌局,等待公爵露出破綻。
然而,就在他以為終于能看清局勢的時候,公爵忽然停下了動作。
他笑了。
那個笑容沒有勝券在握的得意,沒有憤怒,也沒有興致勃勃的期待,
而是一種冷漠的無聊——就像帝王厭倦了過于冗長的娛樂,對獵物的掙扎失去了興趣。
他緩緩舉起一只手,隨意地做了一個手勢,如同揮手間驅趕無趣的表演。
下一刻,血堡的大門緩緩開啟。
夜色透過高聳的窗欞滲入大廳,影子在地面扭曲,如同潛伏的怪物。
沉重的鐵門被拉開,一股令人窒息的腥甜味撲面而來。
大量血族士兵,如潮水般涌入。
他們身披黑金色戰甲,紅色的披風在空氣中翻卷,
鋒利的獠牙隱匿在暗影下,雙眼泛著饑渴的光芒,
如同沉睡多年的捕食者,終于迎來了飽餐的機會。
三位早已敗退的血侯靜立于大廳的另一側,各自率領一支血族軍隊,
宛如獵犬重新歸隊,等待著新的狩獵指令。
他們的神情或陰沉,或冷漠,或帶著隱隱的嘲諷,仿佛在等待著司命徹底潰敗的瞬間。
洛倫、娜塔莎、洛卡、艾維爾、赫爾曼、塞莉安,全都被血族包圍。
他們被強行按跪在地,血族的利爪架在他們的脖頸上,獠牙在燭火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隨時可以劃破血肉,取走性命。
“……瘋子。”娜塔莎低聲詛咒,指尖微微顫抖,死死盯著面前的血族士兵。
艾維爾神色沉靜,但眼底卻燃燒著被壓抑的怒火。
洛卡試圖掙扎,卻被血族士兵一腳踢翻,額頭狠狠撞在冰冷的石磚地上,滲出血絲。
洛倫微微側目,緊抿的嘴角顯露出不易察覺的警惕,他緩緩調整呼吸,瞇起眼睛思索著局勢的走向。
司命的指尖緊緊扣住桌面,努力抑制著心底翻涌的憤怒。
這場賭局,從來都不是公平的。
他緩緩站起身,語調低沉,如同在黑暗中劃破沉寂的鋒刃:
“規則是,主將未輸之前,不得動手。”
洛倫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司命在用規則反駁公爵?他真的以為,這個暴君會在乎規則?
公爵輕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收回手勢,目光落在司命身上,如同在看一個仍在負隅頑抗的玩具。
他的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司命的質問只是一個笑話。
“規則?”
公爵緩緩重復著這個詞,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夜幕中低語的血色吟詠。
他微微側首,目光落在司命身上,嘴角浮現一絲譏諷的弧度,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言論。
“你們誤會了一件事。”
他抬起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每一下都像是心跳的回音,在寂靜的大廳里回蕩,帶著令人不安的節奏。
“我,才是規則。”
轟!
殺氣轟然爆發,整個大廳的溫度仿佛瞬間跌落至冰點,
空氣凝固,像是一層無形的寒霜覆蓋在眾人心頭。
司命的身體一僵,四肢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束縛,連呼吸都變得遲滯,仿佛面對著真正的死亡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