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已久的血堡迎來了久違的光明,可那光,并非溫暖的恩賜,而是無情的焚祭。
司命一行人走出陰影籠罩的大殿,行至那座曾經是血族榮耀象征的廣場——如今,它成為了審判的刑場。
穿刺長槍高聳林立,寒光映照著初升的太陽,而那些曾效忠于雙生姬的血族,則被一一釘上長槍之巔。
他們的四肢被粗重的鐵釘貫穿,赤裸的身軀在鐵桿上微微顫抖,血水順著金屬緩緩滴落,在地面匯聚成一灘暗色的污漬。
晨光穿透厚重的云層,第一縷陽光灑落在他們的皮膚之上——
白煙驟然升騰,伴隨著血族本能的尖叫。
“呃啊啊啊啊——!!”
血肉在陽光下焦灼,皮膚開始崩裂,像是被火焰舔舐的紙張,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氣味,他們瘋狂扭動身軀,發出慘絕人寰的哀嚎。
其中,薇歐拉的身影尤為顯眼。
她的金發早已被血污與汗水浸透,原本傲然的瞳孔此刻失去了光彩,嘴唇微微翕動著,像是在呢喃祈求,或是低聲哭泣。
可無人聆聽她的懺悔。
她的神明已被驅逐,而她的王,早已對她的命運做出了判決。
這是穿刺者大公的方式——這世間,唯有敵人的哀嚎,才能讓王者安眠。
司命停下腳步,靜靜地凝視著這一幕,目光深邃,情緒難辨。
而在他身側,塞莉安輕笑出聲。
她的嗓音溫軟,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愉悅,如同沉溺在最甜美的夢境之中。
“父親最喜歡的安眠曲。”
她的血瞳中映著熊熊燃燒的光焰,微微側過頭,語氣中滿是滿足。
“敵人的哀嚎,才能讓他睡得安穩一些。”
司命沉默不語,他并非圣人,更不會對這些人的死亡產生多余的憐憫。
但這一幕……依舊令人不寒而栗。
娜塔莎與洛倫對視了一眼,眼底皆是復雜之色。哪怕是身經百戰的洛卡,此刻也微微皺眉,目光沉沉。
他們終于意識到——
他們之所以能活著站在這里,并非因為公爵的仁慈,而僅僅是因為他們未曾成為敵人。
若立場不同,他們的尸體,此刻也將釘在這些長槍之上,迎接烈日的焚燒。
“我們走吧。”司命低聲說道。
不必再做逗留,這里已經沒有任何值得他們停駐的東西。
他們踏出廣場,迎向晨曦,長長的影子被拉伸在血色的石磚之上,
直到身后那沉重的血堡大門,緩緩合攏,將所有哀嚎、鮮血、絕望……都封存在永夜之中。
臨行前,司命回頭望了一眼。
穿越走廊,越過殘存的血跡,他的目光穿透了昏暗的大殿,遠遠地望見王座上的男人。
那位被眾多血族跪拜、被雙生姬視作棋子的王者,依舊靜靜地坐在王座之上,手中輕輕晃動著血酒,姿態慵懶而散漫。
他似乎已經沉眠,或許只是閉目小憩。
可司命知道——
這個男人的噩夢,從未終結。
血宴落幕,王座重歸掌控,舊神被驅逐,血族的時代即將迎來新的秩序。
而司命一行人,也即將啟程,繼續他們的旅途。
只是,他們每個人的命運之上,早已被這場血宴刻下無法抹去的印記。
血族的陰影,仍在黑暗之中窺伺,靜待下一次命運的翻覆。
晨曦雖至,永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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