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必須五輪全勝——
才能活著走下賭桌。
那一刻,所有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
而他,只是靜靜地,抬起手,摸了摸袖口的撲克牌邊角,似乎輕笑了一聲:
“終于,輪到我來翻這副老千的底牌了。”
“第一輪。”
“開始。”
大廳再度陷入死寂,唯有倒計時在空氣中無聲跳動,仿佛命運在張弓待發。
而司命,只是輕笑了一聲。
他緩緩伸出一只手,指尖在桌沿上輕輕敲了兩下,那聲音不大,卻像是賭局開局的鐘聲,在每個人心頭回蕩。
“撲克游戲?”他語氣懶散,像是剛睡醒的賭徒,“太簡單了。”
娜迦微微歪了歪頭,蛇尾在地面上盤旋蠕動,她六條手臂悄然動了動,似乎被這毫無敬畏的態度激起了幾分興趣。
司命輕描淡寫地看向系統,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掛在唇邊。
“簡單得……讓我有點犯困。”
話音未落,他從懷中抽出一條黑色眼罩,輕巧地戴在眼上。
動作優雅,毫無猶疑,就像是某種預設的儀式。
全場嘩然。
“他瘋了……”
“盲選?開什么玩笑?”
“蒙著眼選一張黑桃a?他以為這是寫劇本嗎?”
司命仿佛沒聽見周圍的聲音,甚至沒有正眼看人。
他只是低低地笑著,抬頭,蒙著眼的臉龐朝向前方,那語調帶著一種令人戰栗的從容:
“別誤會。”
“我只是想提醒你們一件事。”
他緩緩伸出右手,五指攤開,掌心朝上,仿佛在召喚風的呼吸:
“在秘詭花園,在天使之淚,在夢之海的任何一家頂級賭館——沒人敢自稱是‘最好的賭徒’。”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笑意加深。
“因為我還沒離開牌桌。”
眾人啞然,他輕聲補上一句:
“如果我連一副撲克都抓不住黑桃a,那我也不配被稱作‘司命’。”
空氣驟然冷冽起來,仿佛某種無形的賭局律法就此被喚醒。
他緩緩抬起左手搭上賭桌,右手的食指輕輕在空中描畫,像是在感知空氣流動,又像是在彈奏一首無聲的曲子。
“來吧,娜迦小姐。”
“你是牌桌的‘手’。”
“而我是——命運的拇指。”
蛇女輕輕一笑,笑聲帶著黏膩的危險。
六只手臂齊動,牌堆翻轉如漩渦,漫天撲克牌在空中飛旋、重組、翻卷,猶如紙頁的雪暴。
桌面之上,52張牌如同鐫刻著命運的陣列,圖案扭曲,編號模糊,閃爍重影,令人眼花繚亂。
牌陣深處傳出呢喃:
“你聽見它們說話了嗎?”
司命沒有回答。
他低垂的眼簾下,唇角揚起一抹極淺的弧度。
——他聽見了。
不是牌的聲音。
而是命運在呼吸。
他伸手。
那只手像是穿透霧氣的船錨,在萬千可能性中精準落下。
沒有絲毫猶豫,沒有一分遲疑。
他的指尖,穩穩地,輕敲在一張牌上。
“第一輪。”
“結束了。”
他輕輕吐出這四個字,像是夜風穿過牌桌。
他將手指在那張牌上緩緩劃過,動作不快,如同愛人初醒時在臉頰的一次撫摸。
然后,毫不猶豫地掀開。
牌面翻轉,墨色躍起,白光吞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