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司命注意到,她左臂那一瞬的內旋動作——太利索了,太“職業”了。
他見過這樣的動作。
在夢之海最骯臟的牌局里,那些職業牌手,曾用這個動作悄無聲息地將命運的天平悄然調換。
那不是洗牌,那是藏牌。
——她把那張黑桃a,藏進了袖子。
而這本該致命的作弊,卻被她用得理所當然,仿佛她才是這座賭桌真正的規則制定者。
“請選牌。”娜迦語氣輕緩,帶著“你必敗”的傲慢。
司命緩步上前,手指輕輕滑過鋪滿賭桌的260張牌,仿佛只是隨意掠過一片海浪的波紋。
他并未急于出手,只是左袖輕微一動——沒有人察覺,一道藏于命紋星圖之下的微光悄然一閃。
那一刻,他左手指縫中的【宿命賭徒的挽歌】,黑桃a,已與桌上的一張牌完成了無聲調換。
他微笑著落指,按住那一張早已不是“那一張”的牌。
“不錯的洗牌。”他語氣淡然,仿佛只是在評價一道酒吧里的調酒手法,
“可惜——你藏牌的技巧,還差點意思。”
娜迦的面部輕微抽動,聲音低冷:“你確定你選中了?”
“我都壓下來了,總不能反悔吧?”司命攤開雙手,笑意溫和。
他掀開那張牌。
黑桃a,赫然在列。
整間空間如同被瞬間抽空,時間在那一刻凍結。
娜迦呆滯一瞬,隨即暴怒,猛地從袖口抽出真正的黑桃a,舉在眾人面前,怒吼道:“這張牌在我手里!你不可能翻出來!”
司命卻不動聲色,只是慢慢抬眼,看了那張牌一眼,語氣淡漠如水:“你承認你藏牌了?”
她瞳孔驟縮,蛇尾繃緊,六臂微顫,竟無言以對。
觀測席瞬間嘩然。
“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是作弊嗎?”
“還是……他早就算好了所有變量?”
穆思思瞪大了眼,喃喃出聲:“他不是賭徒……他是魔術師。”
而司命抬起手中的那張牌,迎著系統的光輝緩緩舉起,聲音平靜,字字清晰:
“這張牌,確實不是你洗進去的。”
“它是我帶來的。”
娜迦眼神死死盯著他,仿佛要將他撕碎:“你……承認作弊?”
司命卻緩緩反問:“游戲規則里,有禁止玩家自帶黑桃a參與游戲嗎?”
他眼神凌厲,抬頭直視系統投影的卡面。
“你制定了勝負條件,卻沒規定牌的來源。”
“我做的,不過是補上你欠下的命運。”
系統沉默數秒。
【判定分析中——】
【檢測選牌路徑正常。】
【所用牌組未突破攜帶權限。】
【挑戰——通過。】
這一刻,觀測席炸裂出不可置信的安靜。
娜迦顫抖著后退一步,蛇尾扭曲,神情在暴怒與羞辱之間崩潰。
司命卻輕描淡寫地將那張黑桃a收入懷中,與他那副挽歌牌重新合上,滑回袖口。
他一邊轉身,一邊嘆了口氣,輕聲說:
“好賭,就得有輸的覺悟。”
“輸了……別鬧。”
六臂之蛇,潰散如灰,系統浮牌開始震顫——
【提示:新手階段結束。】
【正式游戲,即將開啟。】
空間如玻璃崩碎,地面撕裂,一道黑洞般的漩渦猛然張開,將眾人連同這賭命舞臺一并吞噬。
“主人,真漂亮的一手老千。”
司命笑:“那張黑桃a,也曾讓我保過命。”
黑洞吞噬了光明。
「你以為游戲結束,殊不知牌局才剛剛開始。」
“新手”從未是游戲的起點,
它只是瘋子將觀眾變成棋子的第一場彩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