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風衣內夾層抽出一封皺折卻無一絲撕裂的羊皮信紙,
封蠟上的三重圖案在光下泛出暗金波紋:裂開的迷宮、一只咧嘴的眼球、一張燃燒中的紙牌。
“發信人:‘第十三個瘋子’。”莊夜歌低聲念出信上的署名,聲音沙啞。
他的眼神冷冽如古廟鐘銹,“七天前,豐都門總部收到這封跨域信件,最初以為是舊神殘響。現在看來,是一次極其精準的挑釁。”
司命瞥了一眼那封信,懶散一笑:“我們那邊是夢之海傳來的消息,說有幻夢與沉眠的信徒在這里被囚禁。”
“他們擔心的不是死亡。”維拉平靜道,“而是這個瘋子……在試圖打開一扇不該存在的門。”
“如果這場游戲的真相被外界知曉,門世界的存在將不再是隱秘。”
莊夜歌點頭:“所以我們來。”
“不是救人。”司命接道。
“是滅口。”維拉語氣輕得像是在說天氣,“是封門。”
三人目光相對,交換了一次無聲的共識。
——他們不是旁觀者,不是挑戰者,也不是救贖者。
他們是封印者,是為這場荒誕盛宴而來的“終幕寫手”。
與此同時,在公園另一邊的破碎石階上,普通人們的恐慌與混亂正迅速發酵,如一場即將失控的情緒風暴。
“我不想死在這里啊!”
“這到底是哪里?!這什么狗屁設定!”
“我們……是穿越了嗎?開什么玩笑!”
“誰能告訴我,是誰在玩弄我們?!”
人群嘈雜,嘶喊聲此起彼伏,驚慌、憤怒、不解、絕望,像是被摁進一口無法逃脫的密閉鍋爐,每一個喘息都變得沉重。
有人驚恐地抱頭跪地,有人四處奔走想尋找出口,卻只撞在遍布裂痕的廢墟邊界。
殘破秋千仍在無風中轉動,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仿佛在嘲笑他們。
就在這失控邊緣,王奕辰站起身。
他緩緩掃視四周,眉眼間再無之前直播時的風趣與從容,只剩一片冷白。
手指顫抖,卻帶著逼近歇斯底里的力道,直指那三人——司命、維拉、莊夜歌。
“你們——你們早就知道這一切,是不是?!”
他近乎咆哮,聲音在廢墟廣場上炸開,如一顆壓抑已久的雷:
“那些游戲、怪物、死亡、挑戰……你們從頭到尾都像是在演一場我們看不懂的戲!”
他的質問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眾人紛紛止住動作,所有目光齊齊轉向那三道孤立的身影。
維拉緩緩上前,輕輕嘆息,目光清澈,聲音溫柔卻足以傳至每個人耳中。
“我們不是敵人,也不是你們的操控者。”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悲憫,
“我知道你們害怕,也知道你們此刻需要發泄憤怒……但請,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她抬起頭,望向廢墟之上那片混沌的灰藍天色,仿佛在訴說比這個世界更古老的真理:
“你們原本生活的世界,是無數‘門世界’之一。
那些‘門’,是連接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天然裂縫,是未知的觸須。而我們——”